军械库的木门被推开时,带着铁锈的风卷着木屑扑面而来。二十名工匠围着中央的长桌忙碌,桌上摊着铺开的皮纸,上面画满了铠甲的拆解图、兵器的尺寸标注,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这是“华夏卫”装备定标的第三稿方案,赵虎带着三名百夫长和五名老工匠,已经在这里熬了三个通宵。
“先看步兵甲。”赵虎抓起一张藤甲的样图,图上用朱砂标着藤条的编织密度:“每寸七股藤丝,外层浸桐油三次,内层裹生牛皮,这样既防刀劈,又比铁甲轻十五斤。”他顿了顿,用手指点在肩甲位置,“这里加一片弧形铁叶,护住锁骨——上次演练时,红甲廿三就是被木枪扫到这里,疼了三天。”
工匠头领老周拿起桌上的藤甲样品,这是用三年生的青藤编织的,藤条粗细均匀,接口处用铜钉固定,阳光下泛着深褐色的光泽。他掂量了一下:“赵百夫长,这甲是轻了,但怕不怕雨水?上次淋雨演练,藤条有点发软。”
“浸桐油时加了蜂蜡。”赵虎接过样品,往上面泼了半碗水,水珠立刻顺着甲面滚落,没留下半点水渍,“试了五种配方,这是最耐水的一种。不过得规定每月重浸一次,入夏后加频次——老周,这事记到军械簿上,算成常规维护。”
老周连忙让徒弟记下,又指着图上的圆盾:“盾沿的铁皮包边,要不要再加宽半寸?上次盾墙演练,有个士兵的盾被木枪捅出个豁口,差点伤到手腕。”
“加!”赵虎斩钉截铁,“但重量不能超三斤!用薄点的熟铁,边缘打磨成圆弧形,别刮到自己人。”
长桌另一端,几名工匠正在组装长矛。两米长的白蜡木杆上,枪头是三寸宽的菱形铁刃,尾部加了半尺长的铁鐏。红队百夫长陈明拿起一支,单手握住距枪头一米的位置,猛地向前刺出——枪杆微微弯曲,却稳如磐石。
“这重心调得正好!”陈明赞道,“上次试的那批杆太长,劈砍时总晃,这次缩短十寸,刺出去又快又稳。”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枪杆尾鐏得刻个凹槽,万一枪头掉了,还能拿尾鐏砸人。”
老周笑了:“早想到了!你看这个。”他拿起另一支长矛,尾鐏果然有个半月形凹槽,“还能卡进盾沿的铁环里,拼盾墙时能把矛固定住,省得手滑。”
弓手的装备区更热闹。黄队百夫长林清正对着复合弓试拉力,她左手按弦,右手缓缓拉开,弓弦拉至耳侧时,弓身发出轻微的“嗡”声,弧度均匀得像弯月。
“这把是第七次调整的木料配比。”老周递过一张纸条,“桑木芯、柘木层、牛角片贴层,拉力正好五石,射程测了三次,平射两百一十步,仰角能到两百四十步——比之前的长弓多了三十步。”
林清松开弓弦,“啪”的一声轻响,箭靶那边传来“咚”的闷响——箭头稳稳扎在两百米外的靶心。她点点头:“拉力刚好,女生也能拉开。但箭囊得改改,现在的太宽,跑起来晃得厉害。”
老周早有准备,拿出个新箭囊样品:“改成贴身的竖款,能插二十支箭,侧面缝了皮带,能系在腰上,跑起来就不晃了。”他又指着箭囊外侧的短刀鞘,“按你说的,短刀长七寸,刀柄缠防滑绳,拔出来就能用,近战够得着。”
最棘手的是“核心护卫分队”的特殊装备。这批人要贴身护卫指挥层,既要防护强,又得灵活——铁甲太重,纯藤甲又怕利器,最后老周想出个折中方案:在藤甲内层加了薄钢片,肩头、心口、后背三个要害处用铜片打了纹饰,既显身份,又能多挡一下。
“纹饰别太复杂,”赵虎用手指描着样图上的云纹,“太花哨会勾住兵器。就用简化的回纹,绕着钢片边缘走一圈就行。”他拿起样品甲试穿,原地翻了个跟头,落地时稳稳站定,“还行,没卡住动作。重量加了五斤,能接受。”
方案细节一点点敲定:
- 步兵藤甲分三个尺寸:甲一(身高五尺八以上)、甲二(五尺五至五尺八)、甲三(五尺五以下),确保高矮士兵都合身;
- 长矛杆刻上刻度,方便士兵快速找到最佳握点(距枪头一米处刻红痕,近战可握此处);
- 复合弓按拉力分“强弓”(五石,供男弓手)和“轻弓”(三石五,供女弓手),弓弦用牛筋混丝线,雨天不易打滑;
- 核心护卫的钢片纹饰里暗藏标记:左肩头刻“卫”字,右肩头刻所属分队编号,便于混乱中识别友军。
定标会开到傍晚时,军械库突然闯进个浑身是泥的士兵——是红甲廿三,阿武。他怀里抱着块变形的藤甲,是上午演练时被蓝队用木槌砸的。
“赵百夫长!这甲的后背接缝处裂了!”阿武举着甲片,声音带着急,“刚才要是真刀真枪,我后背就开瓢了!”
众人立刻围过去。老周掰开裂缝看了看,眉头紧锁:“是藤条的接口没缠紧。看来得改编织法——把‘平纹’换成‘斜纹’,每道接口缠五圈麻绳,再涂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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