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基地,授衔仪式前。
清晨的风裹着硝烟与铁锈味,吹过空旷的训练场。
横幅高悬,鲜红的“烈风突击队新兵授衔仪式”在晨光中猎猎作响。
队列整齐,新兵们身着崭新作战服,肩章锃亮,神情肃穆。
唯有队列末尾,站着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夜陵。
她身上的军装还是丛林归来时的那一套,袖口撕裂,裤腿沾满干涸的泥浆,左臂的血痕虽已包扎,却仍渗出暗红。
雨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在布料上凝成斑驳的印记,像一幅无声的战报。
周围人低声议论,目光如针。
“……她真杀了三个?”
“郑骁现在还拄拐,听说骨头碎了三处。”
“高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真让她进烈风?这哪是特战队员,这是疯子。”
夜陵充耳不闻。
她站得笔直,脊背如刀削,眼神落在前方旗杆顶端飘扬的黑鹰旗上。
那旗帜,曾是她前世组织的图腾,如今却成了这片土地最锋利的獠牙。
她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不是怕她杀了人。
是怕她杀得太准、太快、太冷。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踏在水泥地上像战鼓敲响。
陆昭阳来了。
阳光洒在他肩章上,金星熠熠,像是镀了一层火焰。
他大步走来,笑容明朗,像穿透乌云的朝阳,与这肃杀的训练场格格不入。
“欢迎加入烈风。”他伸出手,声音清朗。
夜陵没动。
她的视线落在他掌心——茧厚、指节粗粝,虎口处有一道陈年枪械磨损的疤痕。
是长期握枪、高强度训练的痕迹。
一个真正的战士。
但她没伸手。
只是抬手,敬礼,动作干脆利落,带着金属撞击般的冷感。
“夜陵,报到。”
陆昭阳挑眉,笑意却未减,反而更深:“挺酷。”
没人敢在烈风队长面前不握手。
更没人敢在授衔前就用这种近乎挑衅的姿态回应。
可他说她“酷”,像是早有预料。
训练场,格斗测试。
陆昭阳亲自监督新兵实战对抗。
他站在场边,双手插兜,目光扫过每一个新兵,最后落在夜陵身上。
“轮到你了。”他对一名对战员使了个眼色,“放水点。”
对战员会意,点头。
下一秒,拳风呼啸,直取面门。
夜陵没格挡。
她动了。
侧身切入,低身压肩,肘击肋骨,膝撞下颌——三秒,干净利落。
对战员仰面倒地,喉结剧烈起伏,半天爬不起来。
全场寂静。
陆昭阳鼓掌,两声,不疾不徐:“厉害。”
夜陵站定,目光冷冽:“别安排假动作。我要真打。”
他笑了,终于卸下那层温和的皮。
“行,”他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跳进场地,“我来。”
拳脚相交,空气炸响。
陆昭阳攻守兼备,节奏流畅,每一招都精准克制,像教科书般标准。
他是烈风的王牌队长,是军中公认的“阳光兵王”,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掌控力。
可夜陵不同。
她像一头蛰伏的夜枭,不动则已,一动必杀。
第三回合,陆昭阳一记扫腿逼她后撤,她却突然变招——右手一扬,一道细若发丝的钢丝自袖中滑出,瞬间缠上他手腕,借力旋身,反摔!
陆昭阳被狠狠压在地上,后背撞击地面,尘土飞扬。
她单膝压他胸口,钢丝勒紧腕骨,只要再加一分力,就能卸了他的手。
三秒。
裁判刚要吹哨,她已收手起身,钢丝隐入袖中,仿佛从未出现。
全场死寂。
陆昭阳坐起,抬手抹去嘴角一丝血迹,眼神终于变了。
“你……”他低笑一声,“真不怕得罪人?”
夜陵冷冷看着他:“怕的人,活不到今天。”
医疗室,白炽灯刺眼。
军医摘下听诊器,眉头紧锁:“你右耳听力下降30%,视觉延迟0.2秒——典型的感官钝化。再这样下去,反应会越来越慢,甚至出现幻觉。”
夜陵靠在床边,面无表情。
系统提示在脑中浮现:【猎杀模式副作用生效,五感削弱中,建议静养】。
她抬手,在意识中点击“关闭”。
然后撕掉病假条,扔进垃圾桶。
门被轻轻推开。
雷战站在门外,看着她走出来,低声道:“她不是疯,是你们太弱。”
陆昭阳靠在墙边,目光沉沉。
“在极北,她救了我们九个。”雷战继续说,“没有她,我们全得死在那场雪崩里。”
陆昭阳没说话,只是望着夜陵的背影。
她走路依旧笔直,像一把出鞘未收的刀。
可他知道,那具身躯里,正悄然崩解。
感官在退化,痛觉被屏蔽,情绪被压抑——那是猎杀者的代价。
“她不是来适应军队的……”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她是来改变军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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