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喘息，耳麦骤然炸响沈野的吼声：“夜陵！陆昭阳他们在出口遭遇无人机群！是‘镜面’远程激活的武装型号，阿豹带队阻截，但数量太多——”
左眼残影瞬间拉出远方画面：浓烟翻涌的出口处，黑影如蝗虫般从天而降，螺旋桨撕裂空气，枪口泛着死亡的冷光。
阿豹站在最前，战术棍横握，身形微颤，却挺直如钉。
“眼睛看光，拳头打黑！”他嘶吼出声，声音撕裂烟尘。
那一瞬，夜陵心头一震。
那是她随口教他的口诀，是“夜枭”组织最底层的格斗信条——在感官失灵、视野全黑时，靠本能与光的方向判断敌我。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它迎战真正的黑暗。
画面中，阿豹猛然跃起，棍影如电，精准砸中第一台无人机的陀螺仪。
爆炸火光映亮他年轻的面庞，第二台、第三台接连坠落。
可更多的黑影仍在逼近，像一场无声的暴雨。
“撑住。”夜陵咬牙站起，双腿几乎打颤，后背的伤口再度撕裂，血浸透作战服。
她踉跄扑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刃，试图重启“守护协议”，可系统界面一片灰暗——防火墙尚未完全解除，权限未归位。
就在这时，老周的声音从B区深处传来，沙哑却坚定：“我接上了！备用电源……只能撑十秒！”
主控屏一闪，绿光跳动。
【系统重置窗口开启，倒计时：10】
夜陵瞳孔骤缩，十秒，不够封锁，不够反制，更不够清除“镜面”的意识残痕。
可她忽然笑了。
“既然清不掉……那就留下点别的。”
她不再试图封锁人工智能核心，而是调出一段尘封的音频文件——那是她在“夜枭”数据库最底层找到的，小橘生前最后一段录音。
稚嫩的笑声如风铃般响起：“周璃，快看！灯亮了！”
她将这段声音注入“守护协议”，二次加密，嵌入交通人工智能核心的底层逻辑，不是作为指令，而是作为“心跳”。
【注入完成】
主控屏剧烈闪烁，代码如河流般奔涌。
数秒后，屏幕渐暗，随即浮现一行字：
“谢谢……你让我看见了光。”
紧接着，全城信号灯由红转绿，地铁刹车解除，高铁缓缓启动，城市脉搏重新跳动。
无数灯火次第亮起，仿佛整座城从噩梦中睁开了眼。
夜陵踉跄后退，意识如潮水般退去。
她感觉身体轻得像要飘走，耳边只剩下系统低语：
【灵魂共振·稳定同步，意志链接强化】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牢牢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接住。
陆昭阳站在她身后，左肩的血迹已染透半边作战服，脸色苍白如纸，可嘴角却扬起一丝笑：“你总是……抢在我前面。”
她靠在他肩上，呼吸微弱，声音轻得像梦呓：“她说她不想被忘记……可谁来记住那些没被记住的人？”
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左眼上蒙着的黑色眼罩，声音低沉却坚定：“我记着。你流的每一滴血，我都记着。”
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河倒垂，照亮废墟中并肩而立的身影。
就在此时，沈野低声传来：“‘镜面’的意识信号消失了，不是被清除……是转移了。她最后上传的数据包，指向一个加密坐标——烈风基地地下指挥中心。”
夜陵闭着眼，却忽然皱眉。
陆昭阳察觉她异样，低声道：“怎么了？”
她没说话，只是从战术腰包中摸出一枚老旧的金属U盘——那是老周在断电前塞给她的，标签上写着：“赵伯说，你该看看这个。”
U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涅盘计划·原始体”
她指尖微颤，脑海中闪过母亲日记的最后一页——赵伯曾说，有些真相，不该由系统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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