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界门的光晕敛去时,浓重的黑暗瞬间将三人吞没。
与奥赫玛的永昼截然不同,这里是永夜的领地,连星光都吝啬地躲在厚重的云层后。
只有破败城墙上的磷火闪烁着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断壁残垣的轮廓。
他环顾四周,声音压得很低。
“比想象中安静多了……”
万敌踩着碎石往前走了几步,靴底碾过枯脆的藤蔓,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停在一面斑驳的石墙前,指尖抚过墙上剥落的泥灰,那里隐约能看到半个族徽的印记。
“腐朽,但又令人熟悉。”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厚,“这里就是悬锋城。”
“真没想到时移世易,连尼卡多利的腹地都落到了溃败边缘。”
白厄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连一个它的眷属都看不见,太反常了。”
“越安静,越要当心。”
万敌的目光扫过那些幽深的巷口,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要是悬锋城还有昔日半成的兵力,哪怕只有半成,阿格莱雅让我们来,也是送命。”
星看着眼前被永夜笼罩的废墟,有点跟不上两人的对话节奏,只能小声问。
“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比如探路,或者戒备?”
万敌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随你怎么想。”
白厄连忙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光球在他掌心晃了晃。
“当然需要你了,搭档。”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廊道,“走吧,咱们一起去夺回纷争的火种。”
走在悬锋城的废墟里,白厄忽然侧头看向身旁的万敌,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好胜笑意。
他和万敌向来如此,战场是他们最好的较量场,哪怕此刻前路未卜,骨子里的竞争欲也忍不住冒了出来。
“猜猜我在想什么,万敌?”
万敌头也没抬,踢开脚边一块碎石,语气平淡。
“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白厄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兴奋,“这趟远征啊,不光是为了夺回火种,对我们来说,也该分个胜负了。”
他指了指前方幽深的两条廊道,“既然都到了这儿,不如来场酣畅淋漓的比试?就像当年悬锋祭典上那样,看看谁能干掉更多发病的眷属,怎么样?”
万敌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
“赌注是什么?”
“谁赢了,给尼卡多利的最后一击,就归谁。”
万敌沉默片刻,嘴角竟也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有点意思。我接受你的挑战。”
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挠了挠后脑勺,忍不住插话。
“那我呢?总不能一个人站在这儿吧?”
白厄立刻转头对她笑道:“我太了解万敌了,他向来爱单打独斗。你看前面,正好分了两条通路,你跟我走一边吧,咱们也算个临时搭档。”
他又看向万敌,特意强调:“不竞速,只比干掉的敌人数量。计数全凭自觉,放心,她解决的敌人,我绝不会算在自己头上。”
“无所谓。”
万敌冷哼一声,眼神扫过周围熟悉的断壁,带着点不屑,“就算算上又如何。这样吧,我先让你们十步。”
“哟,这是被看扁了啊。”
白厄挑眉,却没真生气,反而拍了拍星的肩膀,“不过我可不会谦让。走了搭档,咱们快出发——可别真被他比下去了。”
这场较量从一开始就带着近乎残酷的迅猛。
白厄的长剑在光影里翻飞,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眷属的哀嚎;万敌的身影在废墟间闪转腾挪,留下一地断肢残骸。
星的球棒则锤得那些眷属节节败退,偶尔还能从白厄手下“抢”走一两只漏网之鱼,惹得他笑着喊:
“这只算你的”。
那些平日里在翁法罗斯横行的泰坦眷属,此刻成了两人较量的“战利品”。
它们或许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样穷追猛打。
白厄的刃快得让它们看不清轨迹,万敌的拳头重得能砸碎它们的骨甲,连跟着白厄的那个异乡人,手里的球棒直接砸得他们去找塞纳托斯了。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在永夜里交织,回荡在空寂的街巷里。
那些侥幸躲在暗处的眷属,光是听到这阵仗,就吓得瑟瑟发抖,连探出头的勇气都没有。
恐怕它们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被两个奥赫玛的战士追着砍杀,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场看似为了争夺“最后一击”的较量,到头来,竟成了对泰坦眷属最惨烈的一场清扫。
万敌正站在一片废墟中央,赤手空拳地对付着七八只围上来的泰坦眷属。
他每一拳砸出,都伴随着骨甲碎裂的闷响,那些眷属像纸糊的一样被掀飞,转眼间就倒下一片。
白厄站在不远处,坍塌的崖对面就是万敌。
他看着那边扎堆的敌人,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边零星窜出来的两只,忍不住撇了撇嘴。
“凭什么他那边有那么多?这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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