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吗?”
盗火行者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像是刻意放软了些,还带着点试探的意味,仿佛在说“这样总行了吧”。
伊卡洛斯盯着脚边那袋闪着莹润光泽的玉石,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看这架势,怕是把整座山的玉石都搜罗到自己手里了,还把奥赫玛的商人都赶跑了。
难怪那些人提起来就脸色发白,合着是被这尊煞神吓退的。
他竟然没赶尽杀绝?
“可……以吗?”
盗火行者又问了一句,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像是在等待一个肯定的答复。
可以什么……
伊卡洛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送一堆玉石就想抵消之前的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依旧握着长枪,枪尖虽未直指对方,却始终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个黑衣剑士。
上次在神悟树庭见面,对方挥剑砍向遐蝶和其他人的决绝,还有那股子冷硬的杀气,都给他留下了极差的印象。怎么才过没多久,就变成这副……像是在讨好的样子了?
盗火行者似乎也察觉到他眼底未散的敌意,兜帽下的眉头微微蹙起,显得有些不解。他明明都拿出诚意了啊。
之前偷偷送了火种就是在表现诚意了啊,现在又把好不容易收集的玉石都拿出来,对方怎么还是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很不爽……?”他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点困惑,仿佛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伊卡洛斯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绕弯子。
这家伙竟然没直接动手,反而送了这么多玉石,显然是有别的目的,多半还需要自己配合。但连身份都藏着掖着,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我……算了……你谁?”
他冷声问道,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报上名来。”
若是连名字都不肯说,那这玉石再珍贵,他也绝不会领这个情。信任这东西,从来不是靠几块石头就能换来的。
“卡厄斯……”
盗火行者沉默片刻,报出一个名字,声音依旧沙哑。
伊卡洛斯挑眉,握着长枪的手却没松。信你个鬼!这名字他记得清楚,分明是刻法勒的名号,难不成你还能是刻法勒不成?
他即使没那么信奉泰坦,也不会信负世泰坦刻法勒是一个刽子手。
像是察觉到他的怀疑,盗火行者顿了顿,又补充道:
“卡厄斯兰那……”
“没听过的名字。”
伊卡洛斯毫不留情地打断,语气里满是戒备。这名字比刚才那个还陌生,听着就像是临时编的,越发让他觉得不对劲。
盗火行者似乎也意识到这名字对他而言太过生僻,兜帽下的身影僵了僵,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想别的法子。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换了个方式,声音里带着点不自然的郑重。
“我是……终将升起……的……烈阳……”
只可惜,这枚烈阳燃烧了许久,仍未见到那破晓的黎明。
这句话一出,伊卡洛斯握着长枪的手猛地一顿。
这不是白厄常挂在嘴边的话吗?那个被大家认为是“翁法罗斯的黎明”、“救世主”的家伙,每次遇到难处,都爱攥着拳头对自己说这句“终将升起的烈阳”,说是能给自己打气。
他猛地抬眼看向盗火行者,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是白厄?两个白厄?”
伊卡洛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都大了。同时出现两个人多少超出点常人的认知,他不得不怀疑。
而且这分身穿得黑黢黢的,一身杀气,出手还那么狠,上次在神悟树庭,对遐蝶和缇安老师那一下可是毫不留情。
“白厄会对同伴出手?”
他握紧长枪,枪尖的寒光逼向对方,语气冷得像淬了冰,“这一点我需要一个解释。解释不通,管你是白厄还是黑厄,照样扔去冥河喂鱼。”
盗火行者沉默着,兜帽下的目光晦暗不明。良久,才听见他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早已预料到这般质问。
果然啊,无论说什么,大家最先记挂的,还是他挥出去的那些刀。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先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接着,粗糙成灰的指尖勾住兜帽,轻轻一放。整个面容便显示出来了。
兜帽滑落的瞬间,伊卡洛斯倒吸一口凉气,握着长枪的手猛地一颤。
那张脸,分明与白厄有七八分相似,一样的眉骨,一样的下颌线。
那些不同之处,无非就是他此刻却被一层诡异的蓝紫色火焰缠绕着。火焰像是从皮肉里烧出来的,沿着脸颊的沟壑跳跃,将原本俊朗的轮廓烧得斑驳破败,大部分地方甚至能看见已经被烧成灰色的肌理,触目惊心。
“我是……白厄。”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沙哑,像是被火焰灼过的喉咙在嘶鸣,“卡厄斯兰那……翁法罗斯,无缘……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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