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洛斯看着纸上那句“是好人”,心里暖融融的,握着笔的手也稳了些。他想了想,在后面写下:
“你相信哥哥是好人,那你要跟哥哥走吗?”
写完后,他把本子推过去,目光落在小女孩脸上。
小女孩低头看了看,很快拿起笔,在空白处画了个圆圆的“嗯”字,笔画简单却很用力,像是在用力点头。
她抬起头,冲伊卡洛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眼里的怯意淡了不少,多了点全然的信赖。
伊卡洛斯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放得极轻。
街角暗处,那几个清洗者看得一头雾水。两人就那样蹲在原地,你一笔我一划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自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音,连表情都淡淡的,根本猜不透在交流些什么。
他们攥紧了手里的武器,视线像黏在伊卡洛斯和小女孩身上,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毕竟他们此番行动是为了抓到那个小女孩,而不是与伊卡洛斯发生冲突。
而这边,伊卡洛斯已经收起了本子,对小女孩伸出手。小女孩把布娃娃抱得更紧了些,将小小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伊卡洛斯轻轻握住,带着她站起身,朝着远离街角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仿佛身后那些窥视的目光根本不存在。
清洗者们见伊卡洛斯带着小女孩越走越远,交换了个眼神,正准备悄无声息地跟上去,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稳稳抓住了最边上那人的肩膀。
“谁?!”被抓的人猛地回头,声音里带着惊惶,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身后却空无一人。
不等他反应过来,后颈忽然传来一阵钝痛,眼前瞬间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旁边的人刚要惊呼,也被同样的力道击中后颈,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倒在地。
不过片刻功夫,街角就恢复了寂静。没有打斗声,没有血腥味,只有几个黑衣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阴影里,呼吸均匀——显然只是被打晕了过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伊卡洛斯留下的忆质分身。与他本人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浑身上下那股亮晶晶的忆质感。
毕竟是街角,总不能把这些人杀了,而且幕后主使是谁暂不清楚。
利落的手刀敲在颈后,既不会造成致命伤,又能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力,正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散发着淡淡忆质感的分身伊卡洛斯蹲在晕过去的清洗者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对方的后颈。
他能感觉到这人脖颈处的肌肉还在微微抽搐,显然刚才那记手刀力道拿捏得正好,既能让他暂时失去意识,又不会伤及根本。
“醒了之后该怎么问呢?”
分身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点和本体一样的审慎。清洗者对元老院的愚忠他早有耳闻,这些人一旦清醒过来发现被俘,怕是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他踢了踢旁边一个黑衣人掉在地上的匕首,金属碰撞石板的脆响在空荡的街角格外清晰。
硬审肯定行不通,这些人的骨头硬得像工坊里淬炼过的精钢,只会硬碰硬。
分身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昏迷者的脸上,指尖泛起淡淡的忆质光晕。既然嘴巴撬不开,那就换个方式。
“那就别怪我……偷窥偷窥你们的记忆了。”他轻声说着,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忆质顺着指尖缓缓渗入最近那个清洗者的眉心,像一缕无形的丝线,探向对方混乱的意识海。
这法子算不上光明正大,却能最直接地揪出他们潜藏的目的,毕竟,比起能被刻意隐瞒的言语,记忆深处的碎片往往更诚实。
有用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忆质在意识海里穿梭,那些零碎的画面渐渐拼凑出清晰的轮廓,这一切的背后,果然是元老院的凯妮斯在捣鬼。
她盯上这个小女孩,并非随机起意,而是想以孩子为质,逼迫阿格莱雅走向绝路。
伊卡洛斯的眼神冷了几分。阿格莱雅的情况他清楚,人性渐失的痛苦几乎要将她压垮,她早已萌生自我了断的念头。
可即便如此,也轮不到凯妮斯用这种卑劣手段来做推手。这根导火索一旦点燃,牵连的何止是阿格莱雅一人,整个奥赫玛都可能被卷入新的动荡。
探查完最后一丝关键记忆,分身收回忆质,指尖的光晕渐渐散去。他看着地上仍在昏迷的清洗者,眉头微蹙,留着他们的记忆,终究是隐患。
他随手一挥,淡蓝色的忆质如潮水般漫过那几个黑衣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们脑海中与这次阴谋相关的记忆,连同那些盘根错节的过往印记,一并涤荡干净。
就像用清水抹去石板上的刻痕,干脆利落。
别说今天的记忆,他们脑中那些继承的前辈的记忆与能力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会再想起来了。
有浮黎的力量帮衬,对这帮杂碎的记忆动动手脚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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