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窗时,还裹着点夜里未散的温。遐蝶缓了半响,才从软枕里撑着胳膊坐起身,后背的酸意还没完全散,动作慢得像揉开一团软棉。
她没急着凑向伊卡洛斯,反而先伸手从床尾拿过昨晚被褪下的裙子。她侧身披衣时,长发滑过肩头,垂在衣襟上。指尖勾着衣领,一点一点把衣襟拢好。
动作慢得像在拆份易碎的甜,却透着股让人心尖发颤的软。
“总算穿好了。”
遐蝶轻舒口气,抬手把散在脸侧的头发捋到耳后,才跪坐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伊卡洛斯,他手里正拿着个剪刀,一手在抓自己的头发。
于是,她摸出床头的木梳,蹑手蹑脚来到他身后,跪坐在床,用膝盖轻轻顶着他的背后。
梳齿轻轻划过他的发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糯:“阁下的头发都翘起来了,得好好理理。”
他语气里裹着点未散的慵懒:“不用麻烦,你再休息会,我拿剪刀随便剪剪就好。”
“阁下忘了呀?”
遐蝶的梳子顿了顿,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发尾,带着点撒娇的软,“你说过家里的事听我的,打理头发也算的。”
她的呼吸落在他颈后,温温的,没了夜里的灼热,只剩妥帖的亲:“而且……你要是自己剪,肯定又剪得歪歪扭扭。”
就他那手法,都不能叫手法,简直是在侮辱手法这个词语。
想到这里,他没再反驳。
伊卡洛斯感觉到梳子在发间慢慢游走,偶尔勾到打结的地方,她会放轻力道慢慢揉开,指尖还会不经意蹭过他的后颈,软得像羽毛。
窗外的爬藤被风吹得轻晃,影子落在她搭在他肩上的手背上,连空气都变得更软了。
“好,听你的。”
他轻声应着,目光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袖口的软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没了夜里肌肤相贴的灼热,却多了份安稳的甜。
她跪坐在床榻内侧,掌心轻轻托着伊卡洛斯后颈垂落的长发,先拿梳齿把散乱的碎发拢得服帖,指腹捏着发尾量了量,确认不会剪得太短,才让银剪的刃口轻轻贴上。
离他皮肤始终留着半寸距离,“咔嗒”一声轻响后,断发簌簌落在软布上,连动作都轻得像怕蹭疼他。
梳齿再顺过剪短的发尾,蹭得他后颈发痒时,她还会用指腹轻轻揉两下,像在哄着怕痒的小孩。
“再这么惯着,你早晚把我养成社会废人。”
伊卡洛斯的语气里裹着点自嘲的懒,“要不我出去找个活干?比如去当当护卫,总比在家混吃等死强。”
“阁下忘了?我石板里存着的钱,还是之前攒下的,够咱们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哪用得着你去打工受累。”
更别说了,让翁法罗斯肘击赞达尔光逝的大功臣给自己工作……除了凯撒谁敢啊?
她收回手,又梳了梳他耳后的碎发,眼里带着点期待的亮,“要是嫌待着无聊,咱们去昏光庭院看看那刻夏老师的小大地兽好不好?软乎乎的多可爱,逗逗它也有意思。”
伊卡洛斯闻言,却难得地没接话,沉默了片刻才别扭地开口。
“我……我不是很想去。”
遐蝶手里的梳子停在半空,往前凑了凑,下巴轻轻抵着他的肩头,眼里满是疑惑。
“为什么呀?那小家伙不可爱吗。”
“……大地兽肉排……不记得自己吃没吃过,但记得味道,自己似乎挺喜欢……一想到无数肉排可能被以前的自己吞下,哪还有心思凑过去逗它。”
遐蝶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之前好像确实,白厄阁下给所有人买吃的的时候,自己好像……也尝过几口大地兽肉排……
“对……对噢……”
那时候肉排烤得油脂滋滋响,香气飘得满树庭都是,她还不自觉跟在伊卡洛斯身后,一起偷偷吃大地兽肉排,连嘴角沾了油都顾不上擦。
可现在一想到小大地兽圆溜溜的琥珀眼、凑过来蹭手心时软乎乎的模样,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像揣了颗发烫的小石子,哪还敢说去逗它。
那纯真又干净的眼神,她怕是连对视都要心虚地躲开,更别提伸手去摸了。
她甚至忍不住脑补出画面:
要是真去了昏光庭院,那刻夏老师抱着小大地兽坐在石凳上,忽然慢悠悠地开口,语气还带着点故意的调侃。
“儿啊,看见那两个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两脚人没?当年他们可是啃过你同类的肉排,啃得连骨头都要嗦干净,你可得离他们远点。”
光是想想小兽可能会歪着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神看过来,她就忍不住打了个轻颤,脸颊也悄悄泛了热,哪还有半分之前想去逗那孩子的兴致。
这要是真发生了,简直太可怕了,丢人的同时,还得被小兽“记恨”,也太不值当了。
之后的日子,两人在奥赫玛的蜜月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躲”。没办法,两人得心理建设一下,毕竟大地兽不像其他的动物,它们的灵智还是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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