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盈握着竹筒,呆立当场。那三个字,如三把尖刀,插在她的心上。“不准来”,是命令,是保护,更是诀别。
“走!”王舜臣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竹筒,将她强行抱上船,“周昂,林冲,进暗渠!快!”
船,如离弦之箭,驶入了那片隐秘的暗渠入口。芦苇重新合拢,将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黑暗,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船底擦过暗渠的岩壁,发出“嚓嚓”的摩擦声。水声滴答,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人说话。
赵持盈蜷缩在船舱的角落里,双臂抱膝,将脸深深埋入其中。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却死死地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王舜臣站在船头,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舱门。他看着外面那片被芦苇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看着北方那朵依旧在翻滚的浓烟,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从未违抗过范正鸿的命令。但这一次,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动摇。
“王将军……”李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王舜臣没有回头。
“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王舜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公子的命令,是‘不论如何带你下汴京’。只要我们还在,就不能让你出了事,我们若回去,公子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公子说‘违令者,斩’。他……会亲手来斩我们。”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了解范正鸿。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船在黑暗中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暗渠的出口到了。
王舜臣深吸一口气,下令:“出去。”
船缓缓驶出暗渠,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片更为开阔的河湾,三面环水,只有一面与主航道相连,位置极为隐蔽。
而就在这片河湾的中央,三艘船,正静静地停泊在那里。
那不是他们的乌篷船。
那是几艘更大的、船头立着一杆孤零零的青竹旗的快船。
船上,站着一个人。
玄甲,青袍,背挂角弓,手上一把金镗。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船头青竹旗的竹片,在风中“嗒嗒”作响,不是更鼓,也不是丧钟,那声音,平稳而坚定,像是在宣告一个事实。
——我,在这里。
赵持盈猛地抬起头,当她看清那个人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是范正鸿。
他真的在这里。
他不是在北方的火光里,不是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而是站在这艘船上,在这片宁静的河湾里,等着他们。
乌篷船缓缓靠近。
王舜臣等人已经看呆了。他们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正鸿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右臂,那圈白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崭新的、从手腕延伸到肘部的伤疤,狰狞而醒目。
“你……”王舜臣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时辰前,我在这里,埋下了半船的火药和引线。”范正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然后,我带着三十骑,去了高家盐栈。”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赵持盈,眼神柔和了下来。
“我放了一把火,制造了最大的动静。然后,从盐栈的后门,率兵沿着一条早就探好的小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那……那北边的爆炸……”李助结结巴巴地问。
“是关先生,当我们率兵离开的时候,他一个人大马金刀,引走了其他的人,退无可退的时候引爆了我那天晚上给他的炸药。收了些波及,他现在在篷子里面躺着。赵先生在看护他。”
赵持盈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看着范正鸿,看着他脸上的疲惫,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疤,看着他眼中那份深不见底的哀伤。
船,终于靠在了一起。
范正鸿伸出手,想要扶赵持盈过来。
赵持盈却自己站了起来,她一步步,走到船舷边,跨了过去。
她走到他面前,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指尖冰凉,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范正鸿的身体微微一颤。
赵持盈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他,哽咽着,却一字一句地说道:“范正鸿,你这个……混蛋。”
范正鸿笑了。那是他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回来了。”他说。
“欢迎回来。”赵持盈答道。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劫后余生的河湾上,洒在两艘紧紧相依的船上,洒在九员猛将劫后余生的脸上,也洒在这一对历经生死的男女身上,也许之前他们并不相识但是今后他们有了新的故事。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劫后余生的河湾上,洒在两艘紧紧相依的船上,洒在九员猛将劫后余生的脸上,也洒在这一对历经生死的男女身上。
船头青竹旗的“嗒嗒”声,依旧在响。
那声音,不再是更鼓,也不再是丧钟。
那是归家的讯号,是希望的序曲。
东去的流水,依旧在向前。
但这一次,船上的人,已经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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