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麒小瑞看着那水镜上扭曲晃动、光怪陆离的可怕景象,又看看对着空气(系统)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牛德,小脑袋歪了歪,发出疑惑的叫声。它不太明白“战地记者”是啥,但能感觉到牛德那股子又怕又怒、硬着头皮上的憋屈劲儿。
“没事,小瑞,咱就是…就是做个记录,留个念想,对,念想!”牛德像是在安慰麒小瑞,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只是这底气听着就虚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戊土腥气和灵石微光的空气,此刻闻起来都像是催命符。
失败惩罚“弱水洗眼睛一千年”的恐怖描述还在他元神里回荡,让他蹄尖都发凉。他死死盯着那简陋无比的“洪荒地脉潜望镜”,心里一个劲儿地打鼓。
这玩意儿…真能行?
水镜上的画面依旧不稳定,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机,满是雪花和扭曲的条纹。外部毁灭性的能量乱流严重干扰着这脆弱的观测系统。不周山残骸那庞大的倾斜身影在画面中时隐时现,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失,或者…彻底崩塌。
“不行不行,得稳住!这破画面抖得跟筛糠似的,真到关键时刻,别说记录清晰瞬间了,别他妈把共工祖巫拍成马赛克就不错了!”牛德急得原地转了个圈,蹄子下意识地刨着地,可惜这地堡地面经过戊土精气加固,硬得很,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他目光再次扫过那几样寒酸的材料。导孔不能动,那是地堡的能量动脉之一;水镜术法阵已经是最简版了,再简化就没影了;留影石也是最好的一块了…
“笔毛…对了!判官笔的笔毛!”牛德猛地想起这东西的系统说明——“能轻微划动因果线”。虽然他一直拿来挠后背够不着的地方,但这会儿死马当活马医!
他一把抓起那根秃毛的判官笔,将微弱的法力灌注其中,对着那负责折射的玉片和小型水镜术法阵,小心翼翼地比划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稳点,稳点,因果线啊帮帮忙,让这破画面别抖了…不求高清无码,但求能看个轮廓啊大佬!”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纯粹是病急乱投医。但说来也怪,在他这番胡乱操作下,那秃毛笔尖划过之处,空气中似乎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荡开,融入潜望镜系统之中。水镜上的画面虽然依旧模糊,色彩诡异,但那剧烈的抖动和雪花干扰,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至少,那不周山残骸的轮廓变得清晰和稳定了一些。
“哎?!有门!”牛德眼睛一亮,差点喜极而泣,“笔毛兄,以前拿你挠痒痒是我不对!回头给你找个好点的笔杆配配上!”
“咿呀!”麒小瑞似乎也觉得画面清晰了些,用小爪子指着水镜叫了一声。
然而,还没等牛德高兴两秒,系统那冷冰冰的催命符又来了:“警告:目标能量波动急剧提升,山体结构处于最终崩溃临界点。请宿主抓紧时间,确保记录设备处于最佳状态。失败惩罚倒计时…”
“催催催!就知道催!”牛德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气得他真想把这破系统从脑子里抠出来砸地上再踩两蹄子,“最佳状态?这破玩意儿能有个‘状态’就不错了!”
他赶紧趴到水镜前,瞪大一双牛眼,死死盯住画面。透过那小小的、扭曲的窗口,外界的末日景象扑面而来。
天,是真的塌了。巨大的窟窿边缘还在不断崩塌,浑浊的弱水瀑布仿佛连接了天地,只是这连接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彻底的死寂与毁灭。洪水裹挟着破碎的山石、林木,甚至还有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残骸——不知是倒霉的太古巨兽,还是陨落的巫妖强者——奔腾肆虐,所过之处,万物消融,大地化为一片泥泞的死亡沼泽。
地火也不甘示弱,从大地的无数伤口中疯狂喷涌,赤红的岩浆与幽冷的弱水撞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和冲天蒸汽,让画面变得更加混沌不堪。
而这一切毁灭景象的背景板,也是这幕史诗悲剧的绝对主角,便是那根正在缓缓倾倒的**不周山残柱**!
即使隔着一层水镜,即使画面模糊扭曲,那股顶天立地、却又濒临彻底崩塌的悲壮与压迫感,依然沉重得让牛德几乎无法呼吸。那上面每一条狰狞的裂痕,每一次细微的崩塌,都仿佛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这…就是量劫之威吗…”牛德喃喃自语,之前的吐槽和愤怒都被眼前的景象压了下去,只剩下深深的敬畏与渺小感。在这种天地伟力面前,他这点偷奸耍滑、苟且偷生的本事,简直可笑得不值一提。
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那根破笔毛的角度,试图让画面更清晰一点。留影石悬浮在一旁,微微散发着光芒,处于随时激发的待命状态。牛德的心跳得飞快,蹄心里全是汗(如果牛有汗的话),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可能下一秒就要到来。
就在这时,水镜画面中,那不周山残柱底部,一处原本就布满了蛛网般裂痕的区域,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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