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龙德殿外的长阶上，寒风刺骨。
德妃和淑妃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华贵的宫装早已被露水打湿，贴在身上，狼狈不堪。她们的双腿已经麻木，嘴唇冻得发紫，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不远处，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刘全，像一杆标枪似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小太监悄悄走过来，捧着一件厚实的披风。“干爹，夜深了，您披上吧，别冻着。”
刘全眼皮都没抬一下。“贵人的懿旨，是让她们跪到天亮。咱家就在这儿看着，一分一秒都不能少。”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小太监浑身一颤。
“你们都给咱家记住了，在宫里当差，最要紧的就是眼力见。谁是主子，心里得有数。苏贵人的话，就是天！”
小太监们噤若寒蝉，连连点头称是。
他们看着刘全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敬畏。谁能想到，这个前几天还在长乐宫被人呼来喝去的老太监，如今竟成了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大人物。
……
殿内，温暖如春。
苏妲己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一长串的零，心情甚是愉悦。
十万反派值！这奖励，可真是诱人。
“姐姐！姐姐！你看！”
胡喜媚举着一张长长的菜单，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上面用朱笔密密麻麻写满了菜名。
“这个‘八宝野鸭’、‘清蒸熊掌’、‘酒酿麒麟脯’……我能全都点一遍吗？”
“小馋猫。”苏妲己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以后整个御膳房都是你的，想吃什么，直接让他们做就是了。”
“真的吗？！太好了！”胡喜媚欢呼一声，又埋头研究菜单去了。
另一边，王贵人抱着玉石琵琶，却始终弹不出一个完整的调子。
她满脸忧色地走过来，“主子，您今晚把德妃和淑妃得罪得太狠了。她们背后，可都站着朝中重臣，以后恐怕……”
“怕的，该是她们。”
苏妲己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平静。
“以前，她们是狼，我们是羊。可现在，这后宫的规矩，由我来定。她们再想龇牙，也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刀，够不够锋利。”
王贵人看着苏妲己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心中的不安却没有减少分毫。
苏妲己没有再解释。她看着系统发布的“凤临天下”任务，陷入了沉思。
获得文武百官和朝歌万民的认可？
这可比在后宫里当山大王难多了。帝辛的宠爱是根基，但也是一把双刃剑。恃宠而骄，只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需要建立自己的威望，一个不单单依靠君王恩宠的威望。
“刘全。”她朝殿外喊了一声。
“奴才在！”刘全立刻小跑着进来，恭敬地跪下。
“起来回话。”苏妲己淡淡地问道，“本宫让你接管内务府，可还顺利？”
刘全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回贵人，账目和库房都已接管。只是……只是各司的管事太监，阳奉阴违，都拿祖宗规矩说事，不肯配合。”
“祖宗规矩？”苏妲己笑了，那笑容，有点冷。
“好啊。本宫新官上任，正愁没地方点火。”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传我第一道懿旨。”
刘全立刻竖起了耳朵。
“从即刻起，核查宫中所有人员的冬日份例。从品阶最低的杂役太监、浣衣宫女开始，往上发放。把库房里最好的银霜炭、新棉衣、足额的米粮，都先给他们送去。”
“至于各宫的娘娘们……”苏妲己放下茶杯，“等下面的人都领完了，剩下什么，她们就用什么。”
“啊？”刘全和王贵人全都惊呆了。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自古以来，宫中用度都是从上往下，主子们挑剩下的，才轮得到奴才。
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苏妲己抬眼看他。
刘全一个激灵，立刻跪下，“奴才不敢！奴才遵命！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引起众怒。”
“我要的就是众怒。”苏妲己的声音很轻，“你去办就是了。记得，要让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本宫的意思。”
收买人心，自然要从最多数、最底层的那些人开始。她们的感恩，远比那些高位嫔妃的嫉妒，来得更有价值。
“是！”刘全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平日里受尽欺压的宫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何等的感激涕零。
苏贵人这一手，太高了！
刘全刚要退下，苏妲己又叫住了他。
“你说，有人不配合？”
“是，”刘全连忙道，“尤其是尚宫局掌管宫中记录的李总管，仗着自己是宫里的老人，对奴才的命令置若罔闻。”
“把他给本宫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体态臃肿、满脸倨傲的老太监被带了进来。他对着苏妲己只是懒懒地躬了躬身。
“苏贵人，尚宫局的典籍，皆是祖制，不可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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