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台上,死寂一片。
玉鼎真人端着那杯血红的酒,杯中倒映着他阴沉的脸。
他清楚,这杯酒,喝下去,是羞辱。不喝,是示弱。
这妖妃,算准了他堂堂金仙,爱惜羽毛,不可能当着凡人的面,失了仙家风度。
“呵。”
玉鼎真人发出一声冷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并无异样,只是寻常的美酒。
他将玉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酒,贫道喝了。”玉鼎真人的目光直视帝辛,带着几分压迫,“现在,人,贫道可以带走了吗?”
“带走?”帝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站起身,俯视着玉鼎真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孤的面前发号施令?”
“孤说了,姬昌是乱臣贼子,今日必死无疑!你若再敢多言半句,孤连你一块儿斩了!”
帝辛的怒火,已然攀升到了顶点。
苏妲己却在这时,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柔声劝道:“大王,别动怒。真人是奉了圣人之命,身不由己啊。”
她转向玉鼎真人,一脸的善解人意。
“真人,您别介意,我们大王就是这个脾气。”
“只是,本宫有一事不明。”苏妲己眨了眨眼,天真地问道:“元始圣人为何非要保一个谋逆的罪人?莫非在他老人家眼里,我大商的王法,真的就是个笑话?”
“还是说,这天下,究竟是我人族自己的天下,还是你们阐教的后花园?”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杀谁就杀谁,想保谁就保谁?”
苏妲己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她直接将阐教的行为,定义为对整个人族主权的挑衅!
“你……你这妖妃!休得在此妖言惑众!”玉鼎真人又惊又怒。
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这个女人。
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她用更险恶的言语,扭曲成对人族、对人王的蔑视。
“妖言惑众?”苏妲己掩嘴轻笑,笑声里满是讥讽。
“真人,您刚刚不是还说,我们大王是凡人,姬昌是天命吗?”
“这话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懂吧?”
“我大商的江山,我人族的未来,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阐教来指手画脚了?”
“放肆!”
帝辛再也忍不住,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整个观景台嗡嗡作响。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天子剑,剑指玉鼎真人!
“孤受命于天,为人族之主!在这朝歌城中,孤即是天!孤即是法!”
“区区一个阐教金仙,也敢在孤面前妄谈天命,干涉王法!”
“你不是说孤是凡人吗?”
“今日,孤便让你这高高在上的神仙看看,什么叫做人王之怒!”
“给孤——跪下!”
随着最后三个字吼出,帝辛身上的王袍无风自动,一股浩瀚磅礴的金色气运,从他体内冲天而起!
“昂——!”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龙吟,响彻云霄!
整个朝歌城上空积攒了数百年的王道龙气,在这一刻,被帝辛的怒火彻底引爆!
那无形的龙气,汇聚成一条巨大无比的金色神龙虚影,盘旋在午门广场上空,一双漠然的龙目,死死锁定了观景台上的玉鼎真人!
恐怖的威压,如天倾地覆般,轰然压下!
广场上,数十万百姓在这股威压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个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这就是人王之威!
在这人族都城,人道气运中枢,帝辛,就是无敌的存在!
“姐姐,天上……天上真的有龙啊!”胡喜媚嘴里的鸡腿都掉了下来,她指着天空,满眼都是小星星。
王贵人则两眼一翻,又一次幸福地晕了过去。
“不好!”
玉鼎真人脸色剧变,心中大骇。
他感受到了那股来自整个人族气运的沉重压力,仿佛整个天地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体内的仙力运转,都变得晦涩无比!
他想反抗,可一旦动用仙法攻击人王,那滔天的业力,瞬间就能让他道行尽毁,真灵直奔封神榜而去!
可若不反抗,难道真要被一个“凡人”逼得下跪?
那他阐教的脸面,元始天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区区人王,安敢辱我!”
玉鼎真人怒喝一声,顾不得那么多了,属于金仙的强大气势同样爆发开来。
他周身仙光大放,脚下浮现出一座虚幻的八卦道台,试图抵挡那金色龙气的镇压!
“哼!还敢反抗?”
帝辛眼中杀机爆闪,他举起天子剑,对着玉鼎真人,狠狠向下一劈!
“斩!”
这一剑,并非斩向玉鼎真人的肉身。
而是斩向他与这方天地的联系,斩向他身为仙人的高傲!
盘踞在天空的金色气运神龙,仿佛得到了指令,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镇压一切的无上威势,朝着玉鼎真人猛地撞了过去!
仙道威严与人道皇权,在这一刻,于这小小的观景台上,展开了最直接、最狂暴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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