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下，烟尘逐渐散去。九凤那庞大的身躯，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鸟，狼狈地趴伏在地。
它那中间的头颅，黑黢黢一片，冒着焦臭的黑烟，还在微微颤抖。剧烈的疼痛让它几乎无法维持人形，只能变回妖身。
剩余的八颗头颅，此刻却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而是死死盯着轿辇前的尸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它活了上万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更没想到，区区一个人族王朝，竟有如此可怕的强者。
苏妲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我大汉的规矩，宾客来朝，需献上贺礼。今日，你若拿不出让朕满意的贺礼，那你这剩下的八个脑袋，便当做贺礼，永远留在这里吧。”
车厢里，胡喜媚兴奋地探出小脑袋，满眼放光地补充道：“对！正好够我们吃一顿八宝全席！”
王贵人听到“八宝全席”，又看见九凤剩下八个脑袋，联想到刚才九凤中间的头颅被腐蚀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缓过气来。刘全眼疾手快，掐着她的人中，这才勉强让她维持清醒。
九凤听到这话，更是肝胆俱裂。它能感受到尸玄身上那浓郁的死气，那是真正的万物归墟之力，专门腐蚀生机。若真把八个脑袋都留下，它便彻底身死道消了。它作为上古凶兽，太乙金仙巅峰的实力，本以为足以横行人间，谁知踢到了铁板。
“人皇陛下……误会，这都是误会！”九凤剩余的八颗头颅齐齐晃动，发出艰涩的声音。它不得不低头了，为了活命，尊严算什么？
“我是奉女娲娘娘之命而来，是带着善意来的！”
苏妲己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善意？本皇看你那‘善意’，是恨不得将朝歌城啃个干净才对。你兵临城下，出言不逊，更是悍然出手攻击本皇，现在说善意，晚了！”
“若非尸玄将军拦着，恐怕本皇现在已经成了你嘴边的点心了吧？”
九凤闻言，全身的妖毛都竖了起来。它刚才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人皇，竟然连它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敢！绝不敢！”九凤猛地俯下身子，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磨蹭，姿态卑微。
“那……那敢问人皇陛下，究竟想要何种贺礼？我九凤虽然常年居于深山，但也有些珍藏，尽数奉上，只求人皇陛下饶命！”
它能感受到，那个黑袍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并没有消失，依然锁定着它。只要苏妲己一句话，那黑袍人随时能让它剩下八个头颅也步入后尘。
苏妲己从轿辇中缓缓走出，身影纤弱，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她走到尸玄身边，眼神淡淡地扫过九凤。
“你的那些什么珍藏，本皇看不上。”
九凤的眼神顿时变得绝望，难道这人皇真要取它性命？
“本皇要的贺礼很简单。”苏妲己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九凤。“你此番前来，是奉女娲娘娘之命，前来祝贺我大汉开国。既然如此，那便做个表率。”
“自今日起，你九凤妖族，便臣服于我大汉王朝，镇守我大汉东境。你九凤，亲自向天地立下血誓，永世不得背叛！”
苏妲己顿了顿，语气变得威严而肃穆：“往后，若有其他妖族胆敢侵扰我大汉疆土，你九凤妖族便要替我大汉将其驱逐，甚至镇压。这，便是你的贺礼，也是你九凤妖族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九凤听完苏妲己的话，九颗头颅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臣服人族？永世不得背叛？这简直比杀了它还要难受！它九凤是何等身份？上古妖族大能，纵横天地，何曾向人族低头？
“人皇陛下……这……这万万不可！”九凤艰涩开口，试图争取。“我九凤乃是娲皇宫座下，怎能……”
尸玄的枯手再次抬起，一股浓郁的死气瞬间锁定九凤，那冰冷而森然的气息让它身体猛地一颤，后面半句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苏妲己冷哼一声，打断了它的话：“怎么？你是觉得，本皇没有能力让你臣服？还是觉得，你背后的女娲娘娘，会为了一个废物来与我大汉开战？”
她向前一步，带着一丝睥睨天下的气势：“你九凤，本就是女娲娘娘的一颗棋子，如今这棋子，本皇替她收了。你若不服，那便试试看，你剩下八个脑袋，能不能撑过尸玄将军一招！”
九凤彻底绝望了。它很清楚，女娲娘娘是圣人，高高在上，哪里会真正在乎它的死活？如今自己落到这个地步，便是被女娲娘娘放弃了的。圣人眼中，众生皆为蝼蚁，又怎会为一个蝼蚁去与一个新生的，拥有人皇气运的王朝撕破脸？
“我九凤，愿……愿臣服大汉，愿镇守东境！”九凤最终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九颗脑袋齐齐向苏妲己低下，声音充满了不甘与屈辱。
它发下血誓，誓言一成，一道玄妙的约束之力瞬间缠绕在九凤的妖魂之上，让它再也无法生出背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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