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平原,夜色如墨。
西岐大营中,篝火摇曳,映着士兵们紧张而疲惫的脸。
南宫适站在中军大帐的沙盘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仙长,斥候已经派出三批了,可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崇城大军的营寨,就像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云床之上,太乙真人缓缓睁开眼,圆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慌什么。”他淡淡说道,“区区五万凡人兵马,还能翻了天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当初在朝歌城,面对那个妖妃时一样。每一步都看似正常,却处处透着诡异,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今夜不得安枕!”太乙真人沉声下令,“再派一队精锐斥候,由本座亲自加持法术,务必探明对方虚实!”
“是!”南宫适领命而去。
……
与此同时,在距离西岐大营五十里外的崇城营寨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营寨内,灯火通明,却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人声。
中军大帐里,一个身披黑色重甲,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正单膝跪在地上。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边道袍,骑着一头威风凛凛黑豹的道人。
道人面容清奇,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神灵动而狡黠,正是从朝歌领了旨意的申公豹。
“将军,时辰差不多了。”申公豹抚摸着身下黑豹油亮的皮毛,笑呵呵地说道。
那黑甲将领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道长,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回头路?”申公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崇应彪将军,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还有回头路吗?”
“你父亲崇侯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残暴不仁,鱼肉百姓,早就民怨沸腾。如今大汉女皇陛下登基,天下归心,他却还妄想着割据一方,负隅顽抗。”
申公豹俯下身,声音里带着蛊惑的魔力:“你不一样。你是北境有名的贤将,爱兵如子。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而归顺陛下,才是你和你麾下这五万弟兄,唯一的生路!”
崇应彪,北伯侯崇侯虎的长子,此刻额头上青筋暴起。
父亲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可一边是血脉至亲,一边是麾下将士的性命前程,这个选择,太难了。
“陛下……真的能容得下我这个叛将之子?”他沙哑着嗓子问道。
“哈哈哈!”申公豹仰天大笑,“陛下说了,她要的,是天下归心!只要你有功,别说你是叛将之子,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陛下也敢封你个异姓王!”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展开在崇应彪面前。
“看看吧,这是陛下亲笔所写的密旨。只要你今夜献上营寨,里应外合,待大破西岐军后,你便是新的北伯侯!”
崇应彪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死死盯着那卷密旨,眼神中的挣扎,最终化为了一片决绝。
他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长剑。
“传我将令!”
“开营门,迎王师!”
……
“报——!”
一声凄厉的嘶喊,划破了西岐大营的宁静。
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中军大帐,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南宫适心中一沉,快步上前探查,却发现这名斥候身上,没有任何刀剑伤,反而是七窍流血,面色青紫,像是中了某种剧毒。
“怎么回事!”太乙真人从云床上飘然而下,神情凝重。
“仙长,是毒!”南宫适脸色难看地说道,“而且是能瞬间侵蚀魂魄的剧毒!”
太乙真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种毒,他认得!
这是幽冥血海中才有的“化魂血煞”,歹毒无比,专污仙人元神,凡人沾之即死!
这牧野平原,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轰隆隆——!”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而来。
“敌袭!敌袭!”
大营外,凄厉的号角声与喊杀声响彻夜空。
“不好!”南宫适脸色大变,提刀就往外冲。
太乙真人紧随其后,两人冲出大帐,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四面八方,黑压压的崇城大军如同潮水一般,从黑暗中涌来,已经冲破了西岐军简陋的防线!
而西岐的士兵们,一个个东倒西歪,手脚发软,兵器都快握不住了,哪里还有半点抵抗之力?
“是毒!空气里有毒!”南宫适怒吼道。
太乙真人运起仙力,果然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甜腥味,正是那“化魂血煞”!
“混账!”太E真人怒不可遏。
他堂堂阐教金仙,竟然被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了!
他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正要施展神通,净化毒气。
可就在这时,对面崇城军阵之中,一道猖狂至极的笑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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