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拉得狭长。李雪在里侧的角落熟睡,苏晴守在她身边,时不时回头看向中央 —— 林辰、王磊、赵强和陈玥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张昊被安排在对面,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煤烟的混合气味,更添了几分压抑。
“对讲里的警告,你怎么看?” 林辰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将那张 “冰原之火” 勘探报告推到张昊面前,“报告里标记的第三个生长点,你三年前在能源区工作时,是不是去过?”
张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报告上的字迹:“我…… 我只是听说过,没去过。当年能源区的工作范围不包括冻土层勘探,我怎么会知道那里?”
“是吗?” 王磊突然从背包里翻出一本泛黄的工作手册,是从通讯室抽屉里找到的,封面上写着张昊的名字,“这是你的工作手册,第 37 页记录着‘2022 年 11 月 5 日,协助李默(‘李’的原名)前往冻土层 3 号区域,调试温度监测设备’——3 号区域,就是报告里第三个生长点的位置。你还想否认?”
手册 “啪” 地拍在桌上,张昊的身体猛地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苏晴惊讶地抬起头:“张昊哥,你真的和‘李’一起去过?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
张昊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赵强打断:“不止这些!之前去医疗区拿药膏,你在药品库耽误了两分钟,回来时说遇到了隔离区生物,可我后来去检查,那里根本没有生物的痕迹,只有一道新踩出来的脚印 —— 是你故意拖延时间,还是在和‘李’的人传递消息?”
一连串的质问像重锤砸在张昊心上,他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铁青,呼吸也急促起来。陈玥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只是习惯性动作),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还有更奇怪的 —— 你胳膊上的旧伤,之前说是冰啸时被混凝土砸的,可我检查时发现,伤口边缘有明显的锐器划伤痕迹,更像是被斧头砍的。三年前基地爆炸时,你是不是和‘李’发生过冲突?”
所有证据都指向张昊的隐瞒,控制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张昊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起来,过了许久,才放下手,眼底布满血丝:“是…… 我去过 3 号区域,也和‘李’发生过冲突。可我不是故意隐瞒,我是不敢说……”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将三年前的真相缓缓揭开 ——2022 年 11 月,张昊还是能源区的核心技术员,“李” 当时是研究副主管,以 “监测冻土层温度,防止基地地基塌陷” 为由,让张昊协助他前往 3 号区域。可到了那里,张昊才发现,“李” 根本不是要监测温度,而是要寻找 “冰原之火”,用来强化母兽体液的控制效果。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母兽体液已经够危险了,再加上‘冰原之火’,后果不堪设想。” 张昊的声音哽咽着,“我想阻止他,可他用我家人的安全威胁我 —— 我妻子和女儿当时在基地的生活区,他说只要我敢说出去,就把她们扔进母兽禁锢区。我没办法,只能帮他调试设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基地爆炸那天,张昊正在能源区检查发电机,突然听到研究区传来巨响。他跑过去时,正好看到 “李” 抱着装有母兽体液的容器,从废墟里冲出来,肩膀上还扛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 —— 是张昊的女儿。“他说要带我女儿去‘安全区’,让我跟他走。我当然不肯,冲上去抢女儿,他就用斧头砍我,我胳膊上的伤就是那时候来的。”
张昊的眼泪掉在桌上,砸在手册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后来混乱中,我和女儿被人群冲散,等我再找到她时,她已经没气了 —— 是被‘冰魂’的寒气冻僵的。我妻子也在爆炸中失踪了,我一直以为她死了,直到三个月前,我在废弃哨塔看到‘李’的人,他们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我妻子,‘李’说她还活着,只要我帮他拿到‘冰原之火’,就放了她……”
“所以你之前的积极,都是为了救你妻子?” 林辰的语气软了下来,心里五味杂陈 —— 他没想到张昊隐瞒的背后,藏着这么沉重的过往。
张昊点点头,从防寒服内侧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笑容温柔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这是我唯一的念想。‘李’说,‘冰原之火’能帮他完善控制药剂,只要药剂成功,他就不需要人质了,会放了我妻子。我知道这是骗局,可我没有选择 —— 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妻子……”
“你错了!” 李婆婆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沉痛,“‘李’根本不会放了你妻子!他当年在基地时,就以‘实验需要’的名义,杀害了无数人的家人,我儿子就是被他骗去当实验体,再也没回来!他要‘冰原之火’,根本不是为了完善药剂,是为了喂给‘冰魂’,让‘冰魂’彻底吞噬母兽,成为他唯一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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