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了内当家,黄不凡就可以一心扑在工作上了。
沂溪卫生院改建开业才两个月时间,已经在附近几个公社打出了名声,甚至富桥区之外,新塘区、梅山区都有病人慕名而来。
这些慕名而来的病人,一部分是冲着高俊人的名气,也有部分原本就奔着黄不凡来的。
就算高俊人现在已经调去省城了,那些找他的人听说黄不凡是他唯一的徒弟,也不会觉得有太多的遗憾。
找上门来看病的人多了,黄不凡有时候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幸好前段时间把卫生院门诊这一块做过调整,医生们的诊室全部在一起,院长忙不过来,就有主动来帮手的人。
尤其是那几个年轻点的,既冲着要在院长面前表现表现,更有人想着给院长学点本事呢。
黄德志在地区卫校学习的是中西医结合,以前在他心里,总觉得中医有点落后,不如西医的直观,更没有西医起效快。
自从来了沂溪卫生院后,在黄不凡和高俊人的熏陶下,这才让他端正了态度。虽然自己还是有点以“外科医生”自居,却也想着,要好好跟着黄不凡学习中医技术。
尤其是黄不凡好几次凭着一双眼睛一双手,就能准确诊断出病人的胸腹里的问题,其结果和X光检查完全一致,更让黄德志佩服不已。
既然黄德志这么上路,加上又是龚院长的小舅子,黄不凡也有意无意地多培养一下他,有什么疑难病症上门时,也会叫上他过来学习。
那一天,富桥公社伍家大队打来一个电话,说大队老会计摔断了腿,能不能请黄医生出个诊,或者用救护车去接一下病人也行。
打电话的人是伍家大队的伍支书,电话里说得很客气,刚好自己手里暂时也没有病人,黄不凡于是就答应开车去接一下。
其实黄德志现在也基本能出车了,但黄不凡决定留他在医院接诊,这也是给他更多的锻炼机会。手下的人越能干,自己就能轻松一些嘛。
再加上伍家大队比较偏,路确实不太好走,主要就是要经过富桥区最大的水库伍家水库那段山路,黄不凡也不是很放心让黄德志一个人去。
开车路过伍家水库的大坝时,这个时候,水库里的水不是特别满。
71年,算是华安一带风调雨顺的一年,没有出现什么洪涝灾害,水库的水没有消耗太多,如今正是清波荡漾凉风习习。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黄不凡突然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在沿着水库周围那些蜿蜒的山路开着时,好几次还差点出了差错,吓得出了一身汗。
不得不在中途停下,下车抽支烟调整一下心情。眼光偶然间看到一棵倒着的杉树,心里的那种慌乱更加明显了。
那棵杉树已经有一尺多大,可整棵树连带树兜都横倒在小坡上,杉树的上方还有十几米的黄土,显然是有点塌方导致的。
黄不凡脑子里突然一亮:前世的72年春夏之交,富桥一带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伍家水库出了险情。
大坝突然倒塌,满满的一水库水倾泻而下,大坝下面有伍家大队两个生产队,全被淹了不说,连下游的几个公社都受了灾。
沂溪公社已经在下游十七八里路了,虽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可沿河的几个大队也被淹了不少。
黄家湾大队的新开田全部被淹,刚刚抽穗的早稻颗粒无收,灾后不得不再次翻垦一遍。
这些还只是物质方面的损失,最令人心疼的,还是伍家大队大坝下面的那两个生产队,倒塌了十几户人家,还有十几个人遭遇了不幸,甚至还有七八个连人都没找到的。
记起了这一幕,黄不凡心里的那种慌乱似乎平息了许多。虽然那个画面还历历在目且那么揪心,但重来一次,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黄不凡甚至在心里认为,冥冥之中,这老天是不是就是让自己来挽救伍家大队的?要不然,伍支书怎么会想起打电话来沂溪卫生院呢?
明白了原委,抽完烟,把烟头丢在路面狠狠踩了几脚,黄不凡重新上车。想着离明年春夏之交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自己还有很多机会去“改变未来”。
想通了这一层,这一次再也没有那种心慌的感觉了,很顺利到了伍支书家里。
伍家大队的老会计姓刘,六十五岁的老人家,在自家的屋顶“捡漏(整理破损的瓦片,避免屋里漏水)”时,不小心踩空从楼梯上滚下来,右腿显然有了骨折。
处理这样的骨伤科,可以说是黄不凡如今最轻松拿手的事。
透视眼扫了几眼老会计的腿,发现只是腓骨小头脱位兼有轻微的破裂,却没有移位。便没有打算拉刘会计回卫生院,而是就地处理。
用手法给他恢复脱位,看到地坪里堆着一堆杉树皮,就地取材弄了几块过来,给老会计上绑固定,外面缠了几圈绷带,嘱咐他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行。
处理完了,黄不凡并没有急着离开,伍支书一定要留他喝完茶再走,刚好黄不凡正想着伍家大队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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