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任还要在医院休养几天,黄不凡不可能在这里陪着,于是就决定回家去。问了闫书记一句:书记,你是坐我的车回富桥还是自己安排?
闫书记沉默了一下说: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走了,等一下我还要去水利局找个人。
黄不凡原本就这么回家的,听到闫书记说到水利局,不由得又想起了伍家水库的事,马上停下来问了一句:
书记,您在水利局是什么熟人?
闫书记笑了笑说:你小子打听这个,难不成还要监视我不成?你放心,我要见的是个大老爷们,他也是我以前的战友,不过人家是搞技术的。
听说人家是搞技术的,黄不凡更来劲了,反倒不急着离开,拉着闫书记的手说:
那我送你去水利局吧,免得你去麻烦陶主任给你安排车。
陶主任呵呵笑道:那你们去吧,不要管我,我现在这样子,一时半会肯定死不了。
闫书记也不拖沓,隐约也感觉到黄不凡有什么事,跟着他来到医院停车坪。
这个时候的华安县城也就那么大,吉普车没几分钟就到了水利局。
进门口的时候,闫书记打开窗子问了门卫一句:肖总工在不在?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闫书记等黄不凡停好车,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水利局的二楼。
两人直接来到一间挂着“总工程师”的房门口,这才问了一句:你小子真的有事?
黄不凡笑了笑说:有点事一直弄不明白,既然您有熟人专家,就跟着来请教一下。
闫书记顿时明白:你还是放心不下伍家水库?我不是安排了老陈么,还用你这个医生操心?
闫书记原本就对黄不凡很佩服,这回救了陶书记,心里对他更为欣赏,说起话来也就更随意一些,根本连半个字的客套也省了。
黄不凡笑嘻嘻地说道:书记,也不是我瞎操心,我这人就是爱较真,自己没弄明白的事,总要搞个底朝天才能睡得着觉。
闫书记敲了敲门,直接就推开门进去,嘴里还在喊:老肖,又窝在房间里搞烟熏啊。
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黄不凡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只见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和闫书记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手里还夹着一个喇叭筒,桌子上的烟灰缸几乎堆成了小山。
叫老肖的男人抬了一下头,没好气地对闫书记说:你来干嘛,要吃饭去我家里,别来单位打扰我算东西。
黄不凡跟着喊了声“肖总工”,对方才看到“藏在”闫书记身后的黄不凡,这才站起来打了个招呼:你好,有什么事吗?
对黄不凡和对闫书记,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肖总工却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不妥的意思。
黄不凡明白,他和闫书记虽然看上去冷淡,但他们之间的友谊,必定超出了常人想象的程度。
闫书记自顾自坐下,指着黄不凡对肖工说:
老肖,我们刚从老班长那里过来,这位是沂溪卫生院的黄院长,他有点事向你请教。
肖工朝黄不凡点了点头,却还是问闫书记:老班长好吗?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黄不凡完全没有想到,同在一个这么小的县城,还是水利局的总工程师,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班长、县里的一把手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这么一来,黄不凡对肖工就有了个新的理解:
眼前这人,肯定是一个“怪人”,一个做什么事就全身心投入,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想通了这一层,黄不凡干脆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肖工,今天来是特意向您请教的。我们那里有座水库,我总觉得大坝有问题,却就是找不到具体哪里有问题。
整个大坝我都检查过几遍,除了坝体发现了一些细小的渗漏外,完全找不到那种让我害怕的原因。
肖工也不客气,完全是下意识、或者说是随意地回答道:
你是院长,也是医生对吧,不懂水利上的事很正常,用不着耿耿于怀。
黄不凡却不饶不弃地说:那我请教您一个事情,如果一座大坝出问题,最常见的是哪些地方呢?
肖工还是那种下意识的回答:坝体坡脚、坝体内部、减压井周围还有坝体两端接触面,都是最常出现问题的地方。
肖工一边说,黄不凡心里同时就在核对:
大坝坝体本身,他已经用透视眼检查过好几遍了,虽然不能看穿大坝,但看下去一米多,有问题应该也能发现痕迹。
而伍家水库的减压井似乎也没有淤积,虽然自己不懂具体的标准,但看上去应该也问题不大。
但肖工说的“接触面”是什么?黄不凡听不明白,抱着不懂就问的心态,谦虚地问了一声:您说的“坝体接触面”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白痴的问题,肖工不但完全没有不耐烦,反而用一种诲人不倦的语气介绍:就是大坝两头和其他山体结合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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