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黄不凡就起床了,先简单吐纳一阵,洗漱完直接去了何老的病房。
没想到,何老已经在医院门口的坪里走动,手里的拐杖也不见了。看到黄不凡过来,何老满脸笑容地招手:
“小黄医生,你过来,我问你个事。”
黄不凡赶紧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询问何老的吃药后的感觉,何老又发问了:“听说这里的人都叫你黄神仙,有没有这回事?”
黄不凡讪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回答:“何老,您可是老革命前辈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都是乡亲们随口说笑的……”
何老拉住黄不凡的手,哈哈大笑起来:“要我说,你这黄神仙的外号确实名副其实。你看到没有,我今天没有拄拐杖了?”
黄不凡这才有机会问到病情,何老很是开心:
“昨天你给我针灸完了,睡了一觉好的,直到天黑才醒来,小罗医生给我喝了药,还喝了一碗酒,昨天晚上又睡得很香,今早起来,几十年的老腰痛竟然没感觉了……”
黄不凡点点头:“何老,这么看来,你这腰痛估计能治好,您做一个星期的打算吧。后面可以开点药回去喝就行了。”
何老满口答应:“偷得浮生半日闲啊,虽然小毛总是不肯放过我,借这个机会,我也能在你这里躲个静……”
陪着何老在沂溪公社附近走了一圈,听到家家户户都开始做早饭了,黄不凡便催何老回去吃饭。
往回走的时候,何老又发问了:“小黄,刚才我们在这里走了一圈,小小的沂溪公社,竟然很不一般嘛,听说都和你有关?”
黄不凡赶紧谦虚:“哪里哪里,何老您可抬举我了。这都是县区公社党委领导的结果,我就是个小医生。”
何老很有兴趣:“我来的路上,高医生说了很多你们这里的事,听说现在有水泥厂收音机厂还有茶厂。
集体企业办的很好,社员群众吃得饱还能吃得好,有没有这回事啊?”
黄不凡点点头:“这几年,沂溪公社确实改变了很多,黄家湾大队走得很快。
加上富华机械厂半转制民用后,研发出了自行车,如今,水泥和自行车往外运输都运不过来呢。”
何老不敢置信地:“还能运不过来?这就是交通问题了,如果找到了这个程度,那就得尽快改善交通,我们的集体企业才可以壮大。”
黄不凡无奈地说道:“我们这样的山区,运输货物最好莫过铁路,可惜我们离华安火车站还有两百多公里呢……”
说到铁路,何老面色有点凝重:“南湘省委今年会有铁路计划,但好像是西庸州那边,没你们常阳的份啊。”
黄不凡心里一动:“何老,西庸州就在我们常阳的北边,我们富桥往南就是宝庆,往西就是连道,东边挨着潭州。
既然省委要修西庸州的铁路,能不能从我们富桥这里过,刚好可以连接潭州啊。”
何老摆摆手:“你别给我挖坑,我就是个糟老头,答应你也没用……”
黄不凡无语了,刚好回到了医院,带着何老去自己家吃早餐。蒋小珍熬了一锅小米红薯粥,何老吃得连呼过瘾。
把何老送回病房,让他好好休息,想出去走走的话,就叫罗德江陪着。何老大手一挥:“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孩了。”
在办公室处理手头的事,没想到菲普也来了。
如今的菲普,已经不需要贺中强陪着,华夏语虽然不说特别流利,除了腔调不同外,表达意思完全不成问题。
菲普也学着说“拜年”,但还是那种直来直往的性格:“黄医生,我马上就要回家了,说起来还真是舍不得你呢。”
自从来了华夏来了沂溪医院,菲普的头痛还是来的第一天发作过。通过一年的调理,让他足以相信,自己已经能彻底和这个病说拜拜了。
黄不凡也很高兴,把菲普留在沂溪公社一年,不但让他搞了个收音机厂,两人还有了深厚的友谊。
说到要离开了,菲普既高兴又遗憾:“黄,虽然我太想回去搞我的技术了,可真的离开了沂溪公社,我肯定会每天都想念这里的。”
黄不凡故作豪爽地摆手:“你虽然回了欧洲,但你可别忘了这里还有你的厂子呢。收音机厂今后的发展,技术支持,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费事无奈地耸耸肩:“黄,真的太遗憾了。就算我想帮,我也很难再来啊。”
黄不凡继续引导菲普往坑里跳:“这个你放心,你来不了,谁都不能怪你。假如华夏放开了,到时候你可要主动点。”
菲普赶紧伸出三根指头摸着自己的胸口:“我对上帝发誓,只要有机会能来华夏,每年都会来一次,我老爷爷还睡在你们这里呢……”
黄不凡哈哈大笑,知道菲普是个重诺的人,有了他这话,基本不会有问题了。
两人聊了一阵,菲普告诉黄不凡,自己这次会直接去港岛,父亲在那里等着,从那里转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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