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孩子喝了药不到半个小时就沉沉睡去,第二天又生龙活虎了。
等老李千恩万谢地走了之后,罗德江再也忍不住了,拉住黄不凡请教:
“院长,你这个方子我知道,不就是金匮里的黄土汤么。可黄土汤原本是用于出血问题的,怎么能这么用呢?”
黄不凡解释道:“孩子的病机是土虚不能制水,乃致肝木亢盛而风动。黄土汤能温补脾土,土旺就能制水,水受制则肝木平和,抽风自然就止住了。”
罗德江听了眼睛都瞪得铜铃一样大,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对黄不凡说:
“院长,这可真是神来之笔啊,五行生克里土克水,水涵木。
您掌握了孩子的病机,把病机和药物的性味、五行属性结合在一起,就可以精准地调整机体内部的失衡……”
黄不凡刚才还在复盘重生以来的经历,虽然整体上对一切都还算满意,可自己还是清楚,自己在本业上的付出似乎反而是最少的。
虽然已经把沂溪医院壮大到今天的规模,也确实有不少拿的出手的病案,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是清楚的,真正的付出还真不多。
就以沂溪医院的发展来说,黄德志功不可没。想到这里,黄不凡也略带点歉意地问罗德江:
“德志,小罗,你们和我说句老实话,有没有后悔被我哄到这里来?”
两人都有点满头雾水,不知道刚才还耐心解说病机的院长,好好的突然又说这样的话来?
先说黄德志,来沂溪医院之前,他确实在县医院上班,而且还有个当院长的姐夫。
可虽然有院长姐夫这棵大树可靠,但如果没有黄不凡,或者不跟他来沂溪医院,想要走到现在的地步,那也是不可能的。
再说罗德江,他的情况更加特殊。
出身成分不好的他,当时在医学院,黎老勉强支撑才得以让他们苟且偷生。
如果没有黄不凡的‘哄骗’,他们继续留在潭州,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也是终归被打入牛鬼蛇神之类。
至于黎老,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也很有可能受学生们的波及而导致自身难保。
那样的话,刘伟方罗德江这些和他相依为命的学生,就算能够苟延残喘,眼睁睁看着老师被自己连累,他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
所以,甫一听到黄不凡这么问,他们俩不约而同的下意识,就是院长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
看到两人那表情,黄不凡哭笑不得,只好解释了几句:
“我这么问你们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这几年来,我虽然不算甩手掌柜,可院里的事基本是你们几个撑起来的,得认真和你们说句辛苦。”
黄德志到底是搞了几年行政的人,脑子转得更快:
“院长瞧你说的什么话,古人不都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么,我们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你的知遇之恩呢。”
罗德江也没含糊:“德江同志说的有道理,我们从潭州来的几个都有点书生气,院里的同事从来没有瞧低过我们。
这几年能安安心心搞我们喜欢的事,让老师也得以轻松一点,都是您的功劳,我们永远记得……”
黄不凡又无语了:原本想和他们说说今后的打算的,看气氛似乎又不合适了。
于是摆摆手:“我们都别互吹互擂了。今后大家一起努力。沂溪医院肯定不会止步于此,离不开你们几个骨干的付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黄德志马上表态:“我们不需要准备什么,沂溪医院就是我们的家啊。你忘了我和小罗,对象都是在这里找的呢。”
罗德江还稍微有点不自在,毕竟,他和黄小华一起那么多年了,却还没有正式名分,多少有点觉得对不起她。
可哪壶不开提哪壶,黄不凡带点嬉笑的语气问道:
“小罗,你别忘了小华是我侄女。过年的时候,她家里还和我说起过你们什么时候办事呢。”
罗德江摸着头,沉吟了一阵:“院长,小华今年也24岁了,确实不能拖下去。
我和她的事早就和老师说过,我们商量的结果,就明年初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结婚。”
黄不凡哈哈大笑,朝他竖起大拇指:“你小子有眼光!”
不仅是罗德江自己,就连黄德志都以为,黄不凡说的‘有眼光’指的是黄小华是个好姑娘。
殊不知,黄不凡是真的在表扬罗德江看事情的眼力见。
今年十月份,高考是肯定会恢复的,只要黄小华没有落下文化复习,考上大学应该没问题。
罗德江现在说明年初结婚,到那时候,不正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两大喜事一起来么。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已经不适宜再继续下去,黄不凡换了个话题:
我们当时确定医院的发展方向以中医为主,这几年表面上也确实这么在做。但我不得不给你们提个醒,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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