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吁~”!
林清平扯住缰绳,转身对林海问道:“海子,咋啦”?
林海抬手指了指叫林清平二姑父的小屁孩说道:“你看那是谁”?
林清平低头仔细看了看小屁孩,发现他跟其他小屁孩都一个样,脸上脏兮兮的沾着鼻涕,看不出本来样貌。
林清平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谁家的这是”?
赵氏低头仔细看了看,一拍腿说道:“这不是老四家的小子嘛?咋脏成这样啦”!
说着话,赵氏直接跳下牛车,一把抱起脏兮兮的小屁孩,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脸还有鼻涕。
擦拭了一番后,小屁孩才勉强露出了本来样貌。
王氏嚷嚷道:“还真是狗蛋,你娘呐?就不知道给你洗洗嘛?你看你脏的都不成人样啦”!
狗蛋咬着手指,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二姑。
林海从小就爱干净,在县城张氏学堂读书的时候,有夫子张浩然照料着,又有三个大伯叔叔带着玩,吃的用的就没短缺过。
回到虎啸岭,家里一群人围着他转,即使在冬天,王氏和赵氏也会时不时的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所以林海身上就没有脏过。
对比之下,狗蛋此时脏兮兮的样子,让赵氏看的直冒火。
去家里的路上,赵氏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狗蛋的娘亲,反正也没啥好话。
林清平看不过去了,提醒道:“行啦,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少管人家的闲事”。
赵氏气呼呼的对林清平埋怨道:“他们做的不是,我说他们两句还不行啊!你冲我嚷嚷啥”!
林清平回怼道:“你这老娘们讲不讲理?我嚷嚷你啥啦?我这是跟你讲道理”。
赵氏提高嗓门说道:“你就是冲我嚷嚷啦!不信你让咱儿子评评理”。
接着,赵氏扭头对林海问道:“海子,你说你爹刚才是不是冲阿娘嚷嚷啦”?
“啊”?
林海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赵氏,问道:“阿娘,咋啦”?
噗嗤一声,林清平笑了起来,冲林海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阿娘发癫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阿娘白疼你啦”!
赵氏伸手点了一下林海的额头,气不过又伸手掐了林清平一下,气鼓鼓的说道:“你才发癫呢”!
林海没理会爹娘的逗嘴,低下头把手里的猪肉撕成条,喂给狗蛋吃。
狗蛋嘴里吃着香喷喷的猪肉,一双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林海手里的猪肉。
狗蛋是林海四舅家的孩子,不同于林海家就林海这么一根独苗,赵家是真的能生,还都是男娃。
狗蛋在四舅家排行老三,上面俩哥哥,下面俩弟弟,可想而知他的家庭地位如何了。
属于那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存在,平时给他一口饭吃,保证他饿不死就行。
狗蛋长得瘦瘦小小的,身高还不到一米,跟个五六岁的孩子似的。
他的实际年龄也就比林海小四岁,只是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营养不良,才显得特别瘦小。
而且狗蛋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大名,一直都是狗蛋狗蛋的叫着。
林海又给狗蛋喂了两口肉,就把猪肉收了起来,说道:“行啦,吃两口肉过过瘾就行,吃多了肉你准得拉肚子”。
狗蛋望着林海的怀里,鼓起勇气说道:“海子哥,我还想吃”。
林海每次来都会带点好吃的分给一群表哥、表弟,所以狗蛋特别亲近林海一家。
林海捏了捏狗蛋的小脸,笑呵呵的说道:“等下再给你吃,一次性吃太多肉你会拉肚子,生病了要吃药,药很苦的”。
狗蛋摸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我饿”。
“唉”!
赵氏叹了口气,从箩筐里摸出来一个黑面馒头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狗蛋,说道:“吃吧”。
狗蛋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赵氏把另外一半馒头重新放回箩筐里,轻轻拍了拍狗蛋的后背劝说道:“慢点吃,别噎着”。
林清平望着干裂的地面,叹息道:“唉!今年山外头的日子怕是更难熬啦”!
从过完年到现在,山外面还没有下过雨。
山里面还好,有积雪融水可以浇灌土地。
这山外面只能靠天吃饭,老天不下雨,老百姓也没有丝毫办法。
“吁~吁~到啦,下车吧”!
林清平刚刚停稳牛车,一道身影就窜了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来人是林海的四舅母,也正是狗蛋的亲娘。
四舅母身上穿的是棉衣棉裤,衣服上的补丁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村里的富庶人家呢。
对比狗蛋衣衫褴褛的单薄穿着,狗蛋真跟捡来的孩子差不多。
四舅母笑容满面的招呼道:“二姐,二姐夫,你们终于来啦!海子也来啦”!
不等林海一家回话,四舅母自来熟的搬着车上的一个箩筐就往家里走,边走边冲屋里喊道:“爹娘,快出来,你们看看谁来啦”!
赵氏不满的看了一眼搬着箩筐进屋的背影,嘴里嘟囔了一句:“一天天净显着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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