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的地下隔离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冰冷腥甜。幽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加固了封印符咒的隔离病房,里面不时传出压抑的啜泣、意义不明的呓语,或是突然爆发的、用头撞击墙壁的沉闷声响。这里是收容和处理精神污染重度患者的最后防线。
负责此地日常管理和病情监测的,是山中亥一。他年纪虽轻,却已是山中一族这一代中的佼佼者,以其精湛的精神感知与沟通秘术而备受信赖。他性格温和沉稳,即使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依旧能保持着令人心安的冷静,细致地记录着每一位患者的情绪波动和精神污染指数。
然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那无孔不入的污染,早已如同细微的孢子,在他日复一日地深入接触那些疯狂意识的过程中,悄然附着在了他精神壁垒最细微的裂隙上,并开始缓慢地、不可逆转地滋生。
最初的迹象极其隐晦。或许只是他在记录时,某个字符的笔画会不自觉地扭曲,带上一丝与那些亵渎符号相似的弧度;或许只是他在与同事交流时,眼神会偶尔出现一瞬间的放空,瞳孔深处仿佛有某种冰冷的阴影一闪而过;又或许,是他开始对一些患者描述的、光怪陆离的噩梦细节,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近乎研究者的浓厚兴趣,而非医者的怜悯。
这些细微的变化,在人人自危、精神紧绷的大环境下,被轻易地忽略了。人们只看到亥一依旧尽职尽责,甚至比以往更加废寝忘食地工作,苍白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只当他是过度劳累。
转折发生在一个飘着细雪的深夜。
亥一像往常一样,独自在隔离区的主控室内整理当日的监测报告。幽蓝的灯光映照着他缺乏血色的脸,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在他眼中投下跳动的光斑。突然,他整理文件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一份关于“异常能量聚合体—样本B7”的转移计划上。那是从上次教团仪式现场带回的、被封存在特殊容器内的一小块来自那非人实体的组织碎片,极度危险,原定于次日凌晨由暗部秘密转移至扉间大人的实验室进行深度分析。
亥一的瞳孔有瞬间的失焦,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就在凌晨时分,暗部小队按照计划抵达医院地下隔离层,准备执行转移任务时,却发现主控室内空无一人,而封锁“样本B7”的最高级别封印术式,竟然被人从内部以极其精妙、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方式破解了——那不是暴力破坏,更像是某种……“同频共振”下的自然瓦解。
容器内的那块灰绿色、微微搏动着的组织碎片,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医院地下的能源供应系统核心,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和刺耳的警报!整个隔离层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混乱的黑暗,只有应急灯散发着惨淡的红光。封印术式因能源中断而剧烈波动,几间隔离病房的门扉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声!
“怎么回事?!”
“能源核心被破坏了!”
“封印要失效了!小心病人暴动!”
惊呼声、奔跑声、以及隔离病房内骤然响起的、更加狂躁的嘶吼与撞击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
率先赶到能源核心区域的是今夜值班的宇智波泉奈和一支紧急支援的暗部分队。他们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复杂的查克拉传导管道被精准地切断,核心符文阵列被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物质污染,失去了所有功能。而在那一片混乱的中心,站着一个人影。
正是山中亥一。
他背对着众人,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白色的医疗忍者外套,但外套的下摆却沾染了大片粘稠的、仿佛混合了机油与血液的暗红色污渍。他的脚下,踩着两名昏迷不醒的守卫忍者。
“亥一?”泉奈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手中的苦无已然握紧。应急灯的红光映照下,亥一的背影显得异常僵硬而陌生。
亥一缓缓地、用一种仿佛关节缺油的滞涩感,转过了身。
他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表情却彻底变了。往日里的温和与冷静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极度亢奋与冰冷麻木的诡异神态。他的双眼圆睁,瞳孔不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变成了如同浑浊泥潭般的灰绿色,并且在那泥潭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小的、蠕动着的阴影在翻滚。
他看着泉奈,嘴角一点点咧开,露出一个僵硬而夸张的笑容,那笑容的弧度,绝非人类所能做出。
“泉奈……大人……”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扭曲,仿佛有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音,“你看……它们多美啊……这混乱……这自由的……旋律……”
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的指尖不知何时变得乌黑尖锐,正缓缓滴落着那同款的暗红色粘液。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空气中那冰冷的精神污染瞬间暴涨了数倍,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上每个人的意识,试图将同样的疯狂植入他们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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