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底诡谲生机逝,命格离体魂将消。看九川如何面对挚友消散之危,看那无命之躯能否承载深渊之力。字字泣血,步步惊心。
葬魂渊底,无日无月,唯有永恒弥漫的、扭曲光线的斑斓雾气,以及充斥每一寸空间的、足以令常人瞬间疯狂的负面情绪低语。
厉九川背着苏挽月,在这片仿佛巨大异兽腹腔的诡异空间中,已经艰难跋涉了不知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唯有苏挽月愈发微弱的呼吸和逐渐冰凉的体温,是催动他不断前行的唯一刻度。
脚下的“地面”并非坚实的土壤或岩石,而是一种绵软中带着诡异弹性的、仿佛某种生物组织的暗红色物质,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噗叽”声,令人毛骨悚然。四周时而会出现扭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脉络,时而会升起色彩妖艳、却散发着腐败气息的诡异菌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腐臭味,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源于灵魂腐朽的恶臭。
厉九川紧守着灵台一点清明,混沌命格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艰难地抵御着无孔不入的魔念侵蚀。那些低语时而是凄厉的惨叫,时而是怨毒的诅咒,时而又化作充满诱惑的承诺,试图瓦解他的意志,诱使他放弃抵抗,融入这片永恒的混乱。若非他心志坚毅远超常人,加之弑神命格对这类负面能量有着先天的抗性,恐怕早已心神失守。
然而,最让他心焦如焚的,并非自身承受的压力,而是苏挽月的变化。
自坠入这渊底以来,苏挽月的情况就在持续恶化。起初只是昏迷不醒,但生机流逝的速度远超外界。而最近,一种更诡异的现象开始出现。
厉九川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挽月体内那独特的、带着月华般清冷气息的命格之力,正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欲灭。更可怕的是,丝丝缕缕精纯的命格本源,正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缓缓飘散而出,融入周围斑斓的雾气中,仿佛被这渊底无形的力场一点点抽离、分解!
这种现象,厉九川在吞噬的那些残缺记忆碎片中有所了解,这是魂飞魄散、命格彻底崩解的前兆!通常只有在修士受到无法挽回的重创,或是寿元彻底耗尽时才会出现。而苏挽月虽然重伤,但远未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显然是葬魂渊底这诡异环境造成的加速消亡!
“挽月!坚持住!” 厉九川低声嘶吼,声音在死寂的渊底显得异常沙哑。他尝试将自身的力量渡入苏挽月体内,试图稳固她溃散的命格。然而,他的混沌之力属性特殊,虽能吞噬万般能量,但在疗伤续命方面却颇为粗糙笨拙,效果甚微。输入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不仅难以遏制命格本源的流失,甚至隐隐有种要被苏挽月体内那濒临崩溃的命格本能排斥的迹象。
他停下脚步,将苏挽月轻轻放下,靠在一处相对干爽、类似巨大肋骨拱卫的凹陷处。苏挽月双目紧闭,长而密的睫毛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原本莹润的肌肤失去了所有光泽,冰冷得吓人。那层一直覆在她脸上的白纱,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
厉九川伸出手指,颤抖地搭在她的腕脉上。脉象若有若无,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更让他心头刺痛的是,他肉眼便能看见,一丝丝极其细微、宛若月辉的淡银色光点,正从苏挽月的眉心、指尖等地方缓缓逸散出来,升腾尺余,便消散在斑斓的雾气中。
每逸散一丝,苏挽月的气息就微弱一分,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仿佛也在随之减弱。
“不……绝不能……” 厉九川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他想起苏挽月与他并肩作战的场景,想起她清冷眼眸中偶尔闪过的关切,想起那份因“命格共生”血契而建立的、超越寻常的信任与联系。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踏上的是一条布满荆棘、与世为敌的不归路。苏挽月是这条黑暗道路上,唯一曾与他相互扶持、彼此印证的身影。若连她也在此地烟消云散,那他厉九川,与这渊底游荡的孤魂野鬼,又有何异?
一股暴戾、绝望、又不甘的疯狂情绪,如同毒火般在他胸中灼烧。他猛地抬头,混沌的眼眸中血丝弥漫,扫视着这片吞噬一切的诡异深渊。斑斓的雾气扭曲蠕动,仿佛无数张嘲讽的鬼脸。
“有什么东西……一定有东西能救她!” 厉九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疯狂搜刮着从那些魔念碎片中获得的、关于葬魂渊的残缺信息。葬魂渊,生灵禁地,有进无出,据说连上古大能的魂魄坠入其中,也会被逐渐磨灭……但万物相生相克,绝境之中,必有一线生机!某些古老传闻中提到过,渊底可能存在能稳固魂魄、抵御消散的奇物……
是了!定魂幽兰!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在某些极为古老的秘闻轶事中,曾提及一种只生长在至阴至寒、且魂魄能量异常浓郁之地的神奇植物——定魂幽兰。此花能稳固修行者的魂魄,抵御外邪入侵,甚至对命格离体的濒死之境也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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