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指甲刮出的刺啦声还在继续,杨阳指节抵在门板上,能清晰摸到那道划痕正顺着木纹往上爬。
柳如烟的手指攥着他后领,掌心沁出的冷汗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沈曼玉不知何时绕到他身侧,符笔尖端的灵光在暗处泛着幽蓝,像只蓄势待发的萤火虫。
"杨道友。"门外突然传来个清越女声,尾音带着点练气期修士特有的灵韵,"是徐某。"
杨阳眉峰一挑。徐芷若?
他反手握住柳如烟发颤的手腕,轻轻拍了拍,这才拉开门闩。
月光从院外漏进来,照见穿月白锻裙的少女立在台阶下,发间银簪坠着的小玉铃被夜风吹得轻响,倒比刚才的指甲声温柔了许多。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背刀的护院,刀鞘上沾着星点泥渍,显然是刚从城外赶回来。
"徐小姐?"杨阳侧身让她进来,余光瞥见那两个护院守在门口,刀把在腰间压出紧绷的弧度,"可是车队的事有眉目了?"
徐芷若没急着落座,指尖捏着块染血的碎布递过来:"三日前被劫的商队,我们在乱葬岗找到这辆运灵米的车。"她喉结动了动,"车底暗格里的账本还在,但...押车的周叔心脉被人捏碎了,手法和半年前玉面书生灭门案如出一辙。"
杨阳接过碎布,鼻端窜进股铁锈味——是血,还混着点他熟悉的腥气。
他瞳孔微缩:"这是...二阶蚀骨虫的分泌物?
玉面书生那伙人当初就是用这东西逼供。"
徐芷若的手指绞着裙角,绣着并蒂莲的缎子被攥出褶皱:"我爹说要报给城卫司,但...杨道友之前说在黑市听到的消息..."
"是真的。"杨阳想起三日前在赌坊后巷听到的私语,"有人用'九黎蛊纹'当暗号收罗散修,开价是普通任务的三倍。"他顿了顿,"徐小姐,你最好现在就回府,把这些线索都告诉你父亲。"
徐芷若突然抓住他手腕:"杨道友可知,我徐家这三个月已经丢了七车灵材?
若再查不出...我娘的续命丹就要断了。"她眼尾泛红,却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求你,和我一起去见我爹。"
杨阳望着她攥得发白的指尖,忽然想起柳如烟第一次求他帮忙修篱笆时的模样——都是被生活磨得锋利的人,偏要在紧要关头露出软处。
他点头:"我去拿件外袍。"
回屋时,柳如烟正把符笔仔细收进檀木匣,沈曼玉抱着酒坛站在灶台边,两人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是徐小姐,商队的事。"他扯了件青布衫披上,"你们锁好门,我去去就回。"
柳如烟突然拽住他衣袖,往他怀里塞了个温热的竹筒:"灵米糕,垫垫肚子。"沈曼玉则把那方百剑阵盘塞进他另一只手:"若有动静,捏碎阵眼。"
出了门,徐芷若的护院已经备好青牛车。
杨阳掀帘坐进去时,瞥见街角阴影里有团灰影窜过——是水灵鼠小强?
这小东西向来只在灵田附近晃悠,怎么跑这儿来了?
等他跟着徐芷若进了徐府,又说了半个时辰线索,再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
院门口的灯笼早熄了,窗纸却还透着光——柳如烟和沈曼玉定是守了半夜。
推开门的刹那,他被股清甜的药香撞了个满怀。
灵田方向传来"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啃嚼灵草。
杨阳掀开窗纱望去,正看见小强扒着株红灵芝,圆滚滚的肚皮把灰毛撑得发亮,鼻尖还沾着鱼腥草的碎叶。
"它...它从半夜就开始闹。"柳如烟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先是在灵田打洞,后来又扒拉你藏的灵药匣子,我和曼玉怕它吃坏肚子,想拦..."
"别拦。"杨阳眼睛亮起来,他蹲在灵田边,看着小强嘴边的灵气凝成淡蓝色光雾,"这是要进阶。
一阶中品的水灵鼠突破上品,需要大量木属性灵草打底。"他从系统空间摸出半筐红灵芝,"把这些都喂了。"
沈曼玉蹲下来和他并排,指尖戳了戳小强圆滚滚的腮帮:"阳郎你看,它耳朵在发光!"
果然,小强的灰毛下透出点点蓝光,像撒了把星子。
它啃完最后半株红灵芝,突然弓起背,周身妖气骤然翻涌。
杨阳连忙布了层防御罩,就见那团妖气越缩越小,最后"噗"地散成漫天灵光。
再看小强,原本圆墩墩的身子瘦了圈,四肢却长出细密的银毛,跑起来带起道灰影,眨眼就从灵田这头窜到那头,撞翻了柳如烟刚浇完水的灵菜盆。
"这速度..."杨阳笑着接住扑进怀里的小强,它尾巴尖还沾着泥,"一阶上品的水灵鼠,果然不一样了。"
柳如烟捡起被撞翻的灵菜,眼睛弯成月牙:"明儿去坊市,能多卖两吊钱了。"沈曼玉则举着符笔在纸上画个小圈,小强"吱"地钻进去,又从另个圈里冒出来——竟是能配合符阵了。
那夜,三人挤在暖烘烘的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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