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当家的!"外头传来粗哑的男声,"黄某求见!"
杨阳披了件外袍,开门时月光正好落在来者脸上——是黄文林,黄家那位最不成器的三公子,此刻眼眶通红,腰间的玉牌攥得变了形,"我妹妹黄敏呢?"他逼近半步,酒气混着血腥气扑来,"前日有人看见她跟你进了坊市后巷!"
杨阳后退半步,挡住身后虚掩的门。
他能听见门内柳如烟的呼吸突然沉了,是在结阵;沈曼玉的短刃轻响,是在找角度;林婉清的手指抠住他衣摆,几乎要扯破布料。
"黄三公子这是何意?"他挑眉,"前两日倒是有个用腐骨粉的修士找我麻烦,我一剑捅了他,可没说过是你妹妹。"他摸出储物袋里的通行令,"不过这牌子,倒是在那尸体上捡的。"
黄文林的瞳孔骤缩。
他盯着那枚刻着"黄"字的玉牌,突然反手抽了杨阳一耳光。
耳光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柳如烟在门内低喝:"杨阳!"
杨阳没躲,嘴角渗出血珠。
他望着黄文林发抖的手,突然笑了:"黄三公子若是急着找妹妹,不妨去海外仙岛问问——听说最近有劫修在那边抓人炼丹。"
黄文林的手悬在半空,脸色忽青忽白。
他盯着杨阳腰间的乌木剑,又看了看门内隐约的人影,突然甩袖转身:"杨当家的最好没骗我。"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月光照得他眼底泛着狼一样的光,"要是敏儿少了根汗毛...我扒了你的皮!"
门"吱呀"关上时,柳如烟已经扑过来擦他嘴角的血:"他敢打你!
明日我去药铺买伤药,再去铁匠铺打副护心镜——够了。"沈曼玉按住她的手,目光沉沉望着窗外黄文林消失的方向,"他今夜能找来,说明黄家已经在查了。"
林婉清突然拽了拽杨阳衣袖,手指冰凉:"我...我刚才在阵盘里加了追踪符,他身上有黄家的灵气,能跟半里路。"
杨阳摸了摸她的头,看向沈曼玉:"明日让李懂去黄家药铺打听,最近有没有买大量止血丹。"又对柳如烟笑,"护心镜就算了,你给我熬碗醒酒汤吧——黄三公子那身酒气,熏得我头疼。"
三人重新躺回床上时,天已蒙蒙亮。
柳如烟蜷在他臂弯里打哈欠,沈曼玉替他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林婉清缩在他身侧,手指悄悄勾住他小指。
杨阳望着窗纸上渐渐亮起来的天光,听见远处传来车辇滚动的声音——是黄家的车队,杏黄幡子在晨风中翻卷,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闭上眼,把三具温软的身子往怀里拢了拢。
该来的,终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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