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城堡三楼的窗户旁,金百合的蹄子紧紧搭在窗沿上,蹄节都绷得发白,鼻尖抵着微凉的玻璃,久了竟印出一小圈淡粉的印子。
窗外的月亮裹着层薄云,连风都静得反常——往日里总绕着城堡飞的夜虫没了影,连远处甜苹果园的树叶都不晃一下。
可她角尖的淡蓝光点却没停过,不是散乱的晃,是跟着心跳的节奏“突突”颤,像揣了只乱撞的小蝴蝶,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魔力里的慌。
“斯特林,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发空?”她回头时,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正看见妹妹把尾巴尖缠在自己的衣角上,缠得蹄尖都发僵,耳朵耷拉成两道软乎乎的小弧线,连耳尖的绒毛都垂了下来。
斯特林没说话,只是往她身边凑得更紧,小翅膀轻轻贴住金百合的侧腰,裹来股暖风能,可贴在一起的皮毛下,金百合都能感觉到妹妹的身子在轻轻抖。
两匹小马盯着窗外的小马谷,连平时总亮着暖黄灯光的糖块屋都熄了光,只剩路灯的光晕在雪地上散着冷光;远处树林里偶尔飘来几声虫鸣,刚冒头就像被冻住似的咽回去,静得让她们心慌。
斯特林的声音细得像被风吹皱的棉线,尾音还带着点没忍住的颤:“穗龙叔叔说出去有事……可他走的时候,爪子里揣着你上周送他的那枚晨光草徽章呢。”
她抬蹄蹭了蹭金百合的胳膊,小翅膀拢得更紧,“平时他出门买蜂蜜糕,从来不会带那个的。”
金百合的心猛地沉了沉,角尖的蓝光晃得更厉害了,差点蹭到窗玻璃。
她想起穗龙走那天的早晨——天还没亮透,他站在城堡门口,爪子把那枚绣着淡绿晨光草的布徽章攥得发皱,还特意摸了摸斯特林的鬃毛,说“等我回来,给你们带最甜的浆果酱”。
可当时她没多想,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穗龙的储物间里,那把平时很少碰的铁制重剑,那天早上不见了。
“他……他可能只是去帮朋友送东西。”金百合试着笑了笑,可蹄子却悄悄攥紧了衣角,连蹄尖都泛了白。
话刚说完,就看见斯特林的耳朵垂得更低,小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尾巴尖缠得更紧:“姐姐,我昨天听见守卫叔叔们悄悄话,‘殿下那边的虫群会不会……’”
后面的话斯特林没说下去,可金百合已经懂了。
她抬蹄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角,角尖的蓝光和斯特林的碰在一起,两团光都在“突突”地颤,像两颗慌慌的小心跳。
“就算……就算穗龙叔叔去帮暮光妈妈,也会没事的。”
金百合的声音比刚才轻了点,却还是忍不住往窗外望——远处的夜空连颗星星都没有,只有路灯的冷光映着雪,“他会喷火,还能飞得很快,暮光妈妈还有艾玛利他们帮忙……我们只要等着就好。”
斯特林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金百合的鬃毛里,小翅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安慰,又像在给自己打气。
金百合盯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角尖的蓝光忽明忽暗——她其实也在盼,盼着下一秒就能看见那道熟悉的紫色身影从天上飞回来……平平安安的,笑盈盈的。
可现在,只有静得发慌的夜,裹着两匹小马心里没说出口的担心,慢慢飘着。
——
南风镇的海疆边,午夜闪闪的马蹄抵在礁石上,礁石的寒气顺着蹄底往上钻,连鬃毛都沾了点海雾的湿冷。
海浪拍打着盾沿,溅起的水花在她蹄边结了层薄冰,亮晶晶的却透着刺骨的冷——她本该盯着海面,最近的海雾总裹着股不对劲的阴寒,可视线像被无形的线拽着,总忍不住往内陆的方向飘,连远处山峦的影子都看得发怔。
握在蹄里的光刃亮着淡蓝微光,刚才突然“嗡”地颤了一下,魔力顺着角尖往上窜,不是温和的流窜,是带着点刺痛的麻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勾了下心脏。
身边的博瑞斯正靠在礁石上擦武器,金属摩擦的声响在静里格外清晰,见她走神,笑着喊:“统领,担心家里呢?”
午夜闪闪回过神,动作慢了半拍,摇了摇头,可话出口时,连自己都听出声音里的发紧:“没有,博瑞斯……”
“如果午夜统领是担心暮光殿下的话,”博瑞斯停下擦武器的动作,蹄尖蹭了蹭剑身上的旧痕——那是上次和暮光一起对抗幻形族入侵时留下的,“其实我昨晚值夜,也听见海雾里飘着点奇怪的魔力波动,跟之前殿下用净化魔法时的感觉,有点像又有点不一样。”
他把武器别回腰间,往午夜闪闪身边凑了凑,声音放轻了些:“咱们跟殿下并肩过那么多次,她比谁都能扛,还有艾玛利他们跟着,肯定不会有事。倒是您,从刚才就攥着光刃没松过,指节都泛白了。”
午夜闪闪垂眸看了看蹄里的光刃,淡蓝微光还在轻轻亮着,刚才那阵刺痛感没再冒出来,却像留了道印子,烙在心脏上。
“其实不只是您会这样,统领阁下,我们作为成曾经跟着暮光殿下,平叛乱,抗强敌的军团,心里也和您一样……可是,身为军人,恪守命令是天职,守好南方要塞,就是我们独角兽第三军团最重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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