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晚会当天下午,教室里的银色彩带在暖气中轻轻晃动,像悬在空中的彩虹,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周窈正踩着折叠椅挂气球串,粉色、蓝色、黄色的气球连成一串,刚要固定在天花板的挂钩上,突然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粉色气球“啪”地掉在地上,滚到江翊脚边,留下道淡淡的印痕。“音响又坏了!”她拽着气球绳大喊,声音盖过了滋滋的杂音,“刚才试音还好好的,放《铃儿响叮当》特别清楚,怎么突然就哑火了?”
江翊刚把物理实验器材搬到教室角落的置物架上,透明的实验托盘里放着酒精灯、金属球和圆环,在灯光下闪着银色的光。听见动静回头时,他扶了扶眼镜,看着讲台旁滋滋作响的黑色音响,电源线被彩色胶带缠了好几圈,像裹着条彩虹围巾,插头处还沾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显然是早上布置教室时不小心蹭到的。“可能是线路接触不良,”他把托盘轻轻放在课桌上,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我看看哪里出问题了。”
班长赵阳抱着节目单跑过来,纸页在他手里哗啦作响,边缘还沾着点金色的亮片:“江翊你可算来了!晚会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主持人马上要试麦了,没音响怎么报幕啊?”他指着音响后面缠绕的线团,红色、白色、黄色的电线缠成乱麻,像团被猫抓过的毛线,“刚才李明踩了电线,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他非说可能是被篮球砸坏的,现在正躲在角落画圈圈呢。”江翊蹲下身时,校服后襟扫过地面,沾起片银色的彩带碎片,像粘了片会发光的星星。
林溪和陆知行刚把黑板报边缘的金色流苏贴好,流苏垂下来轻轻晃动,像流动的星河。听见音响故障的动静,两人都围了过来。林溪看着黑板上的跨年钟,指针刚好画在“12”的位置,旁边的流星轨迹被陆知行补了层银色粉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真的有流星划过。“刚才试音时还放了《新年好》,我和周窈跟着唱呢,”她指尖轻轻划过黑板上的雪花图案,指尖沾了点白色的粉笔灰,“怎么突然就坏了?会不会是保险丝烧了?”
陆知行蹲在江翊旁边,试图把缠成乱麻的电线解开,手指刚碰到插头,电流声突然变大,“滋滋”的杂音刺得耳朵疼,吓得他赶紧缩回手,指尖还沾着点黑色的灰尘:“这线也太乱了,像团被猫抓过的毛线,谁缠的啊?简直是物理灾难现场。”江翊从口袋里掏出支蓝色圆珠笔,用笔尖小心翼翼地挑起电线,动作仔细得像在拆解精密的物理实验装置,生怕扯断里面的铜丝。
苏晓晓抱着粉色水壶经过,看见江翊蹲在地上修音响,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悄悄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放在他旁边的课桌上:“刚从办公室烧的水,小心烫。”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桌角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水痕。江翊抬头时,眼镜片反射着天花板的彩带,五颜六色的光在镜片上流动,他指尖轻轻碰了碰杯壁,轻声说:“谢谢,我修完再喝。”苏晓晓的目光落在他握着电线的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银色的金属屑,像藏着星星的碎片。
周窈突然指着黑板尖叫:“快看江翊!他在看黑板报!”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江翊,他确实抬头望了眼黑板,视线在中间的跨年钟上停留了两秒,又很快落回电线。但林溪分明看见,他的耳尖在那瞬间红了,像被黑板上的金色粉笔染过色,连耳根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这黑板报画得真好,”苏晓晓突然开口,指尖轻轻点着黑板上的圣诞树,树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和金色的铃铛,“树下的礼物盒和你送我的贺卡颜色很像,都是蓝白相间的。”江翊的动作顿了顿,手里的电线“啪”地滑落在地,他慌忙捡起来时,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被暖气熏红的:“林溪画得好,配色很大胆。”话音刚落,音响突然发出“吱——”的一声长鸣,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吓得周窈捂住耳朵,杯里的热水都晃出了几滴,落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接触不良,”江翊把插头拔下来重新插好,金属接口处闪着微弱的火花,像小小的烟花,“刚才线松了,里面的铜丝氧化了,导致电阻过大。”他从笔袋里掏出张物理草稿纸,上面还印着力学公式,小心翼翼地塞进插头和接口之间,像在做物理实验的绝缘处理:“这样能增加接触面积,暂时能应付晚会。”陆知行递过卷透明胶带:“把接口缠住固定住?上次修投影仪就是这么弄的,治标不治本但管用。”
胶带在江翊指尖缠绕成圈,把松动的接口牢牢粘住,像给电线系了个安全带。他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教室里突然响起欢快的《新年好》旋律,节奏明快,吓得趴在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翅膀扫过窗户玻璃,留下淡淡的影子。大家都欢呼起来,周窈踩着椅子继续挂气球,嘴里还跟着音乐哼歌,气球绳在她手里转成了圈,像跳着欢快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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