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透过图书馆的拱形玻璃窗淌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林溪轻轻翻开失而复得的画本，指尖抚过张老师写满鼓励的鹅黄色便利贴，字里行间的温柔让她心里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太阳。昨天江翊抱着画本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特意在第一页画了个举着画本的小人，头顶飘着对话框：“感谢江翊的魔法助攻！”
“在傻笑什么？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陆知行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他把印着篮球图案的保温杯放在桌上，里面飘出热可可的甜香，“快收起来，张老师刚从走廊经过，眼镜片都快看穿你了，别又被她看到你上课画画。”林溪慌忙把画本往数学书里藏，指尖不小心碰到书脊的金属扣，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引得前排同学纷纷回头张望。
“只是在看笔记啦。”林溪吐了吐舌头，翻开画本里写满数学公式的页面，“你看我把压轴题的解题步骤都画成流程图了，是不是很聪明？”陆知行凑过来看了看，画本上用彩色铅笔标注着解题步骤：红色箭头指向关键公式，蓝色波浪线圈出易错点，每个公式旁边都画着小小的简笔画——辅助线像座弯弯的小桥，函数图像旁画着努力爬坡的小人。他忍不住笑起来：“确实聪明，就是小人画得有点抽象，像没长腿的土豆。”
林溪气鼓鼓地用笔戳他的胳膊：“这叫艺术加工！你这种只会画篮球和橘子糖的人不懂审美。”两人的小声打闹被江翊的轻咳声打断，他推了推银边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张老师在第三排盯着我们，再说话要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林溪吐了吐舌头，赶紧坐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把画本塞进抽屉，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江翊嘴角勾起的浅浅笑意，像被阳光融化的冰棱。
上午的数学小测结束后，林溪抱着画本去茶水间接水。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她身上，把画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只乖乖跟着她的小尾巴。她靠在窗边的暖气片上翻看画本，指尖划过每一页熟悉的涂鸦：陆知行啃饼干时沾到嘴角的碎屑、江翊笔记本上整齐的思维导图、图书馆窗外飘雪时的朦胧模样、苏晓晓扎着粉色蝴蝶结的马尾辫……每一页都像颗裹着糖霜的回忆，甜滋滋的在心里化开。
回到座位时，林溪发现江翊不在，他的心理学书摊在桌上，摊开的页面上画着“情绪管理”的思维导图，中间夹着支银色金属书签，上面刻着小小的星图案。陆知行趴在桌上补觉，昨晚为了帮她整理数学错题熬到很晚，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嘴角还微微翘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开心事。林溪放轻脚步坐下，刚想把画本放进书包，指尖却摸到张陌生的纸，边缘还带着整齐的撕痕，不像她平时用的画纸。
她疑惑地抽出来，发现是张细腻的素描纸，上面用铅笔勾勒着个熟悉的背影——扎着高马尾辫的女孩靠在窗边，手里捧着本画本，阳光斜斜地落在她身上，把发梢染成温暖的金色。画中的女孩微微低着头，侧脸的轮廓柔和，连校服袖口磨破的边角、马尾辫上歪歪扭扭的蝴蝶结都画得清清楚楚。背景是图书馆走廊的玻璃窗，窗台上还摆着盆胖乎乎的多肉，叶片上的绒毛都用细腻的排线表现出来，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轻轻抚过画面上的阳光痕迹，笔尖细腻的排线像流淌的溪水，在纸上勾勒出光影的层次。这分明是刚才她在走廊窗边看画本的样子！连她当时微微皱眉的表情都透过背影传递出来。她猛地抬头看向江翊的座位，正好看到他端着水杯回来，晨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反着光，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你画的？”林溪把速写纸递过去，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讶，指尖因为激动微微发颤。江翊的脚步顿了顿，耳根悄悄泛起红晕，像被晨光染过的云霞：“刚才路过走廊看到的，觉得光影不错，就随手画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握着水杯的手指却悄悄收紧，杯壁上印着的物理公式都被指尖蹭得模糊了些。
“画得太好了！比我画的好看一百倍！”林溪把速写纸捧在手心，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你怎么不早说你会画画？还画得这么专业！这排线比美术课代表都厉害！”江翊推了推眼镜，刻意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麻雀：“以前学过几年素描，后来觉得物理题比石膏像有趣，就不画了。”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看画本时很专注，比数学题更有画面感。”
林溪的脸颊瞬间发烫，像被热茶烫过。她低头看着画中的自己，马尾辫上的蝴蝶结歪歪扭扭——那是早上着急出门没系好的样子，当时还懊恼了半天，没想到被江翊细心地画了下来。画纸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签名，是江翊名字的首字母缩写“JY”，旁边还画了颗小小的星星，和她画给江翊那幅画上的星星一模一样，像是某种默契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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