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实验中学附近的街道裹得严实,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林溪坐在自家楼下的长椅上,手里攥着没喝完的温水,指尖还带着凉意——刚才江翊送她到楼下,怕她一个人上楼心慌,陪着她坐了会儿才走,可她看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还是没敢动,总觉得苏蔓还在附近,像五年前那样,躲在暗处等着找她麻烦。
手机屏幕亮了,是陆知行发来的微信:“到家门口了吗?江翊跟我说你已经到家楼下了,怎么还没上楼?”
林溪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发了三个字:“没敢上。”
没过三分钟,远处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溪抬头,看到陆知行背着书包,快步跑了过来,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风把衣角吹得轻轻晃。他跑到长椅旁,先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林溪的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坐了很久?”
林溪摇摇头,声音有点小:“没有,刚坐一会儿。就是……就是觉得楼道里太暗了,有点怕。”
陆知行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林溪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裹住林溪的肩膀,驱散了不少寒意。他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坐在林溪身边,目光落在楼道口,语气里带着安抚:“是不是还在想刚才小巷里的事?苏蔓已经走了,江翊跟我确认过,她回学校那边了,不会再来了。”
林溪攥着外套的衣角,指尖反复蹭过布料上的纹路,眼眶慢慢红了:“我不是故意胆小的,就是……刚才她拦着我,说不让我走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五年前了,她也是这样,带着人把我堵在画室里,不让我走,还把我的画笔掰断了。”
她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涌了上来,“我以为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不怕了,可刚才还是慌得厉害,手都在抖。我怕她以后还会找过来,怕她影响我复习,怕我考不上南方美院,怕……怕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南方。”
陆知行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疼又急。他以前也见过林溪哭,模拟考失利时哭,画画遇到瓶颈时哭,可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慌,这么无助,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小孩。他伸出手,想帮她擦眼泪,又怕动作太急吓到她,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放得极软:“不会的,她以后再也不能找你麻烦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林溪,眼神格外认真,比平时帮她讲数学题、帮她改素描时还要专注,“从明天开始,早上我去你家楼下等你,一起去学校;中午咱们三个一起去食堂吃饭,不分开;下午放学,我和江翊陪着你一起回家,不管是走大路还是小巷,都陪着你。在学校里,要是她敢靠近你,不管是在走廊还是操场,你只要喊我一声,我马上就到。”
林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里又暖又酸。她知道陆知行一直很照顾她,帮她拎画具、补数学、削铅笔,可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具体的话,没给过这么实在的保证。
“我知道高考只剩五十多天了,你不想被这些事影响,”陆知行继续说,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会让她打扰你,不会让你再慌,不会让你再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你只要专心复习,专心画画,朝着南方美院的目标走就行,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和江翊。”
他看着林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溪,别怕,有我在。”
这七个字,没有华丽的修饰,却像一颗定海神针,稳稳地落在林溪的心湖里。林溪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和温柔,突然就不慌了,眼泪还在流,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
这是陆知行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重的承诺。以前他只会说“我帮你”“我陪你”“别紧张”,可这一次,他说“有我在”——简单三个字,却藏着满满的底气,让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人站在她身边,替她挡着,护着她。
“陆知行,谢谢你,”林溪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却比刚才坚定了很多,“有你和江翊在,我好像……就不那么怕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陆知行笑了笑,伸手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动作格外轻柔,怕弄疼她,“咱们是好朋友,更是要一起考去南方的伙伴,我护着你,是应该的。”
他站起身,伸出手,对林溪说:“走吧,我送你上楼,楼道里的灯我帮你开,你跟在我后面就行,不用怕。”
林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心宽大,带着暖意,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把手放了上去。陆知行轻轻握住她的手,力度刚好,不会太紧让她不舒服,也不会太松让她觉得没安全感。
两人一起走进楼道,陆知行走在前面,先按亮了楼道里的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楼梯,驱散了昏暗。他走一步,就回头看一眼林溪,确认她跟上了,才继续往上走:“慢点儿,楼梯有点滑,小心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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