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图书馆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溪趴在靠窗的桌子上,手里捏着素描笔,对着速写本上的梨树枝条发呆——刚才陆知行从表哥那里又传来了消息,关于苏蔓的,让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连画笔都握不稳了。
“又走神了?”陆知行的声音轻轻落在耳边,他刚把整理好的英语错题本推到林溪面前,就看到她盯着画纸,眼神放空,“是不是还在想表哥说的事?”
林溪点点头,把素描笔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周围刷题的同学:“嗯,我还是不敢相信,苏蔓她……她真的是真心想道歉。”
陆知行拉了拉椅子,往她身边凑了凑,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语气放得极软:“表哥今天中午又跟我聊了,他说找苏蔓班里的同学打听了,苏蔓转来之后,跟班里人提过好几次,说小时候欺负过一个喜欢画画的女生,一直很后悔,还说这次回来,就是想找你道歉,跟你做个了断。”
他顿了顿,把手机里表哥发来的消息递到林溪面前,“表哥还说,上次跟苏蔓一起拦你的李娜,其实是不知道内情,苏蔓跟李娜说,你是她小时候的好朋友,只是闹了点矛盾,让李娜帮忙劝劝你,李娜才跟着去的,后来知道苏蔓以前欺负过你,还跟苏蔓吵了一架,说苏蔓骗她。”
林溪盯着手机屏幕,看着表哥发来的每一句话,心里又乱又复杂。原来苏蔓找李娜帮忙,是骗了李娜;原来苏蔓转来之后,一直在跟别人说自己的愧疚;原来上次在小巷里,苏蔓说“想跟她和好”,不是因为嫉妒,真的是想弥补过去的错误。
“表哥还特意问了苏蔓的班主任,”陆知行收回手机,继续说,“班主任说,苏蔓这阵子在学校里,性格变了很多,以前在外地读书时,还偶尔会跟同学闹矛盾,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很谦和,遇到不懂的题目,都会主动跟同学请教,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因为别人比她好就心生嫉妒。”
这些话,像一块小石子,投进林溪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她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苏蔓可能是真心道歉,可五年前被霸凌的画面,那些委屈和害怕,像一道疤,刻在心里,怎么都抹不掉。
“我知道她是真心的了,”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我还是怕,一想到她以前对我做的事,一想到她把我的画笔掰断,把我的速写本扔在泥里,我就还是会慌,还是不敢跟她单独见面,不敢跟她说话。”
她说着,眼眶慢慢红了,“我是不是很胆小?明明她都已经道歉了,明明她都已经改了,可我还是不能放下过去,还是不能原谅她。”
“不是胆小,”陆知行赶紧打断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轻柔,怕弄疼她,“那不是你的错,是她以前伤害你太深了。道歉是她的事,原谅不原谅,什么时候原谅,是你的事,不用逼自己,也不用觉得愧疚。”
他看着林溪的眼睛,眼神格外认真,“就像你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得很疼,就算石头被挪走了,伤口也需要时间愈合,不可能一下子就不疼了。五年前的事,对你来说,就是一道很深的伤口,现在苏蔓的道歉,就像是把石头挪走了,可伤口还在,需要慢慢养,慢慢等,等你心里的害怕和委屈都消散了,再决定要不要原谅她,好不好?”
林溪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温暖。陆知行从来不会逼她做不想做的事,从来不会说“你应该原谅她”“你别再记仇了”,而是会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她的害怕,尊重她的决定。
“嗯,”林溪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逼自己了,等我什么时候不怕了,再跟她好好聊聊。”
“这就对了,”陆知行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别让眼泪弄湿了速写本,你昨天刚改好的梨树枝条,要是弄湿了,又要重新画了。”
林溪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低头看了看速写本上的画——梨树枝条画得格外细致,连芽苞的形状都勾勒得很逼真,是她昨天晚上花了一个小时才改好的。她赶紧把速写本往旁边挪了挪,怕真的弄湿了。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门被轻轻推开,江翊拎着三个保温杯走了进来,看到林溪和陆知行,脚步放得更轻了。他走到桌前,把一杯温热的红枣水放在林溪面前,一杯蜂蜜水递给陆知行,自己留了一杯柠檬水:“溪溪,知行,刚去食堂打的热水,溪溪你喝红枣水,补气血;知行你喝蜂蜜水,你昨天说嗓子有点干;我喝柠檬水,解解腻。”
“谢谢你啊江翊,”林溪接过红枣水,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子,心里暖暖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红枣水?”
“上次跟阿姨聊天,阿姨说你最近复习累,总喝红枣水补气血,我就记下来了。”江翊笑了笑,坐在他们对面,拿起自己的习题册,“对了,表哥那边有没有新消息?苏蔓是不是真的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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