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考试结束的铃声在暮色里落下时,林溪走出考场的脚步像灌了铅。夕阳正沉在教学楼的檐角,把米白色的墙面染成暖金色,却没驱散她心里的沉闷——透明文具袋被她攥得发皱,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最后两道大题的解题步骤,立体几何的坐标计算、压轴题的导数公式,像一团乱麻,缠得她心慌。
考点外的蝉鸣比平时聒噪,来来往往的考生大多皱着眉,偶尔有人和家长抱怨“最后两道题太难”,这些声音像细小的石子,不断砸在林溪心上。她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梧桐树梢,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发涩,怕眼泪掉下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文具袋里的铅笔。
“溪溪!这里!看我!”熟悉的声音穿透人群传来,林溪抬头望去,只见江翊穿着件明黄色的短袖,举着一个印着小太阳图案的帆布包,在考点门口的老槐树下使劲挥手。他身边放着一个浅灰色的保温袋,袋口露出半盒牛奶,鼓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吃的,像个移动的“小粮仓”。
林溪深吸一口气,顺着人流往他身边走。还没等她站稳,江翊就把一杯温热的豆浆递到她手里,杯壁裹着一层薄汗,带着刚从保温袋里拿出来的温度:“刚在巷口的早餐店买的,老板说这是最后一杯热的了,我特意让他多放了点糖,你考试累了,喝甜的能提精神。我妈说豆浆补脑子,喝完下午考文综肯定思路清晰!”
林溪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她拧开杯盖,喝了一口,甜腻的豆浆滑过喉咙,却没驱散心里的闷。江翊平时总是蹦蹦跳跳的,此刻却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收起了嬉皮笑脸,凑过来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数学题太难了?我刚才听三班的同学说,最后两道大题好多人都没做完,还有人把立体几何的坐标系标反了呢。”
林溪点点头,声音有点发闷,像堵了团棉花:“最后两道题我都没完全做出来……立体几何一开始把坐标算错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写了半页,只能重新算,浪费了好多时间;压轴题的第二问,用导数求最值的时候,不等式总是推不出来,最后只写了几个步骤……”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怕江翊担心,又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豆浆杯的边缘。
江翊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比平时认真了不少,却还是带着熟悉的亲切感:“哎呀,你别着急啊!最后两道题我教过你啊!你怎么忘了?”他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草稿纸,展开来,上面还留着之前画的坐标系,“上个月的一个晚自习,你坐在座位上对着立体几何题叹气,说空间向量总算错,我还跟你说‘先在图上标清楚x轴、y轴、z轴,每个顶点的坐标逐个写,写完再对着图形检查一遍,别着急往下算’,你当时还点头说记住了,说以后再也不犯这种错了呢!”
林溪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晚自习的画面——那天她因为算错坐标,把一道简单的立体几何题算了三遍都没对,正趴在桌上懊恼,江翊从后排探过头来,手里拿着一张草稿纸,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画了清晰的坐标系,红色标x轴,蓝色标y轴,黑色标z轴,每个顶点旁边都写着坐标。他指着草稿纸说:“溪溪你看,比如这个底面的顶点A,x是1,y是0,z是0,你之前把y轴和z轴搞混了,所以算出来的法向量肯定错。下次先标轴,再写坐标,慢一点没关系,总比错了返工强。”
“还有压轴题的第二问!”江翊又补充道,手指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导数符号,“咱们一起做过一道类似的题,是求函数的最值再证明不等式,我还跟你说‘这种题就是纸老虎,先求导找单调区间,确定最值点,再把最值代入不等式,一步一步推,别被长题干吓住’,你当时还做对了,跟我说‘原来也没那么难嘛’,你都忘了?”
林溪的心里像被温水浇过,那些因为考试失利的委屈渐渐散了些,可还是有点担心:“可是……我还是怕自己这次算错了,或者步骤写得不全,拿不到分……”
“算错了也没关系啊!”江翊笑着说,从帆布包里掏出一颗橙子味软糖,剥开糖纸递给她,“你想啊,数学本来就是压轴科目,难是正常的,大家都觉得难,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能把前面的题做完,还把立体几何的错误改过来,压轴题也写了步骤,肯定能拿不少分!再说了,后面还有文综呢,那可是你的强项,咱们不能因为数学就影响心情,不然多不值啊!”
他顿了顿,又学着他妈妈的语气说:“我妈昨天还跟我说,考试就像去梨树林摘梨,不可能每个梨都长得又大又甜,有的梨看着好,其实里面有虫;有的梨看着小,却特别甜。只要摘到自己能摘到的、没虫的梨,就是最好的。考试也一样,把会的题都做对,就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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