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养心殿内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轩辕昭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一份奏折,目光却未落在纸上 —— 他已让李德全去静云院传旨,要林薇薇即刻来养心殿见他。这几日的冷静,并未平息他心中的愤怒,反而让 “被窥视”“被欺骗” 的不适感愈发强烈,他必须亲自问清楚,这场从始至终的 “默契”,到底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林薇薇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宫装,在李德全的引领下走进来。她的眼眶还是红肿的,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显然这几日并未睡好。看到坐在龙椅上的轩辕昭,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底满是忐忑与不安。
“陛下。” 她轻声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 连日的哭泣,让她的嗓子变得干涩。
轩辕昭没有让她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目光像冰冷的刀子,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李德全,你先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殿门。”
“是。” 李德全躬身退下,轻轻关上殿门,将两人的对峙隔绝在殿内。
养心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轩辕昭放下手中的奏折,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你能听到朕的心声,对不对?”
林薇薇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指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轩辕昭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是我们初见时,还是你入宫后?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朕所有的想法?”
这个问题像重锤,砸在林薇薇的心上。她抬起头,眼底满是慌乱 —— 她可以承认读心术,却不能说出 “穿越” 的真相。那个来自异世的秘密,比读心术更离奇,更可能让轩辕昭觉得她是 “异类”,甚至是 “妖物”。
“是…… 是臣妾入宫后不久,偶然发现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编造着半真半假的谎言,“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能听到别人心里的想法,尤其是在距离近的时候,听得更清楚。臣妾不是故意要隐瞒陛下,只是…… 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 轩辕昭冷笑一声,从龙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失望,“你害怕被朕当成异类,所以就选择欺骗朕?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恰到好处’地说出朕的心思,每次你‘未卜先知’地化解危机,朕都以为是我们心意相通,是上天赐给朕的默契!可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靠着读心术,一点点编织出来的谎言!”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被最珍视的人背叛的痛苦:“朕把你当成此生唯一的知己,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你,甚至想立你为后,让你陪朕共度一生!可你呢?你把朕当成什么了?一个被你看得通透、可以随意迎合的傻子吗?”
“陛下,不是这样的!” 林薇薇哭着摇头,泪水再次涌出眼眶,“臣妾从未把您当成傻子!臣妾对您的感情都是真的!读心术只是臣妾无法控制的能力,臣妾从未用它来算计您!”
“无法控制?” 轩辕昭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那你告诉我,你听到朕心里的挣扎、听到朕的脆弱、听到朕对你的在意时,你是什么感受?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觉得朕所有的情绪,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他的眼底满是恐惧 —— 那种被人看穿所有心思,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恐惧,比面对乱兵突袭时更让他害怕。他是帝王,习惯了掌控一切,可在林薇薇面前,他却像个透明人,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情绪,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这种感觉让他窒息。
“臣妾没有!” 林薇薇用力摇头,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心里却更疼,“臣妾听到您心里的挣扎,会心疼;听到您对臣妾的在意,会开心;听到您为朝堂之事烦恼,会着急…… 臣妾的所有情绪,都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可她的解释,在轩辕昭听来,却像是苍白的辩解。他松开她的手腕,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冰冷得像寒冬的雪:“你还在骗朕!若不是读心术,你怎么会知道朕喜欢吃水晶包?怎么会知道朕在想江南漕运的改革?怎么会知道朕对世家的纠结?你所谓的‘真心’,不过是建立在‘知晓一切’的基础上!”
林薇薇看着他眼底的决绝,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她瘫软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陛下,臣妾真的没有骗您…… 穿越的事不能说,读心术已经让您如此愤怒,若是再知道臣妾来自异世,您只会更厌恶臣妾……” 她在心里无声地哭喊,却不敢说出口 —— 那个秘密,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她唯一的退路。
轩辕昭没有听到她内心的后半句话,只看到她瘫坐在地,泪水涟涟,却始终不肯说出更多 “真相”。他心里的愤怒与失望,彻底淹没了最后一丝心疼。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朕不想再听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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