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推着锃亮的自行车进院。
车把上挂着油纸包好的足有两指厚肥膘的上好五花肉。
五花肉泛着诱人的油光。
“肉肉,是肉肉。”
院里玩耍的小孩舔着嘴,眼巴巴跟着跑。
牛燕听到自行车上锁的声音,迈步迎出来,脸上笑成一朵花道:
“哎哟!默子回来啦!这肉买的不错,多好的膘!这院里啊,也就你有这本事,天天让咱家灶台飘肉香!老牛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修来你这么个好女婿!”
牛姨是真的开心,换做其他人,也只有过年时家里才能见荤腥。
牛燕提着肉走进厨房,边走边喊:“星月!快出来,默子带肉回来了!烧火!”
牛燕拿起刀剐了会残留的猪毛,见里屋毫无动静。
忍不住嘀咕:“这丫头,下午回来就蔫蔫的,喊洗衣服都慢半拍,这会儿又猫屋里干嘛呢?”
“啪!”
牛姨放下刀具,用围裙抹了抹手,朝里屋走去。
陈默也跟着和牛姨一起进屋。
昏暗的里屋。
只见身材单薄的牛星月,背对着门,坐在床沿,肩膀微微抽动。
“星月,叫你你咋不吭声呢?”
牛燕上前,硬把女儿身子扳过来,赫然看到牛星月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眼角还有泪痕未干,手里紧紧攥着块洗得发白的手帕。
“哎呦我的祖宗!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跟妈说!”
看到女儿这样,牛燕急了。
见状,陈默心猛地一沉,快步上前道:
“星月?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牛星月只是摇头,把脸埋得更低,始终不肯说话。
“牛姨,下午出什么事了?”陈默皱眉看向牛姨:“您说她了?”
陈默怀疑是不是牛姨批评星月了。
听到陈默的询问,牛姨摇了摇头,急的拍大腿:
“天地良心!我疼她还来不及!下午她就去中院水池子那儿洗了趟衣裳,回来就这样了!问她啥也不说,就掉金豆子。默子,你说…是不是院里哪个嘴碎的欺负她了?”
牛姨心中怀疑。
闻言,陈默心中疑惑不已。
叹了口气,陈默从口袋里掏出小心包好的几颗珍贵的大白兔奶糖,递给星月哄道:
“星月,看,哥给你带什么了?”
谁知牛星月看了一眼,非但没接,反而把陈默之前给她的、一直舍不得吃的那颗糖塞回陈默手里。
只见现在的牛星月跟以前活泼开朗的牛星月判若两人,因为陈默的行为,反而让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带着哭腔冲陈默低吼:
“你…你给别人吧!”
“你这孩子!怎么能对默子哥发火了?”
牛姨见状,连忙数落了一下牛星月。
然后牛姨转过头来,安慰陈默说:“默子,你别生气!可能是闹脾气了!”
“牛姨,我没事。”陈默自然不会计较。
不过陈默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她知道星月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将糖轻轻放在桌子上,陈默安抚地拍了拍牛星月的背:“别哭,哥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即,陈默大步流星走到中院,刻意放轻脚步。
看到几个纳鞋底的老娘们儿正在八卦着,陈默凑近了过去。
正好听到三大妈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
“啧啧,你们听说了没?陈默在厂里那可真是香饽饽!技术好,人精神,还骑着辆永久,那些个厂花啊、小女工啊,眼珠子都黏他身上了!今天这个来问技术问题贴得近,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经得住这么撩拨?”
旁边二大妈也点了点头:
“就是!牛家丫头是挺好,可架不住外头狐狸精段位高啊!陈默这么有本事,心气儿能不高?我看呐,悬!指不定哪天就被哪个有手段的勾搭跑了!到时候牛家哭都找不着调儿!”
一大妈皱了皱眉,忍不住问:“这话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三大妈得意地一撇嘴:
“还能有谁?贾家东旭呗!今儿下午洗菜的时候,他就在水池子边故意跟我唠呢,说得那叫一个有根有据!我看啊,八成是陈默在厂里太招摇,让人贾东旭都看不下去了,才给咱院里提个醒!”
听完,陈默脸色铁青,心想果然是有人背后给自己使绊子。
随后,陈默猛地走出来,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三大妈!这话,是贾东旭亲口说的?”
光线昏暗的黄昏,众人没注意看。
等到听清楚声音,已经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大伙身边。
三大妈和几个妇女吓的缩了缩肩膀,待到看清是陈默,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大妈笃定的说道:“默子回来了?是东旭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陈默心中冷笑,眼神锐利:“呵!好一个贾东旭!”
陈默不再废话,转身就往回走。
等安抚好星月,有的是时间收拾贾东旭这王八蛋!
待到回屋,陈默无视牛姨焦急的眼神,直接坐到牛星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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