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可能是因为在厕所待了一下午,嗅觉已经麻木了。
他自己并没觉得有多冲,但看妹妹这反应,看来味道确实不小。
“呃……这个……嘿嘿……”傻柱挠着后脑勺,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知道瞒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坦白:“雨水……哥……哥跟你说实话,你可别笑话哥……哥……哥又被处分了,现在……现在不在食堂了,调去……调去扫厕所了。”
“什么?!扫厕所?!”何雨水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哥!你怎么……你怎么又被处分了?这次是因为什么啊?”
傻柱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晦气和颓丧: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没了靠山,墙倒众人推呗!王科长故意找我麻烦!食堂主任也看人下菜碟!”
傻柱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也更显得后悔:
“以前……以前有干爹在的时候,他是厂里的八级工,面子大,就算我有点小错,王科长他们也不敢这么往死里整我!许大茂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可现在……”
傻柱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懊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雨水,你说我要是……我要是去找干爹低个头,认个错,他……他会不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再拉我一把?”
“只要他肯跟厂里领导说句话,我肯定能调回食堂!我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了扫厕所的味儿和那些人的白眼了!”
何雨水一听哥哥居然还想向易中海那个伪君子低头,顿时勃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
她伸手指着傻柱,声音都带了颤音:
“哥!你糊涂啊!你忘了易中海是怎么骗我们的了?他怎么利用你的?他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你现在落难了,居然还想去找他?!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有点出息!”
傻柱被妹妹骂得抬不起头,但现实的窘迫和屈辱压倒了他的自尊。
傻柱猛地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低吼道:
“骨气?出息?骨气和出息能当饭吃吗?能让我不回厕所扫大便吗?雨水!我是你哥!我得工作!我得挣钱!不然我怎么养活你?怎么给你攒嫁妆?你告诉我!”
最后一句“怎么养活你”,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何雨水的心口,将何雨水所有的愤怒和道理都砸得粉碎。
何雨水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哥哥再不对,他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
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涌上心头,让何雨水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何雨水扭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哥,你的难处我知道。但求谁都不能去求易中海!那样你这辈子就真的再也直不起腰了!”
何雨水猛地转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明天我放假!我去保城!”
傻柱一愣:
“你去保城干嘛?”
“我去找爹!”何雨水斩钉截铁地道,“我去找何大清!他是我们的亲爹!他不能不管我们!他每个月都给我们寄生活费,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们的!我去求他,让他想办法帮你!哪怕……哪怕他回来帮你说句话也行!”
“找他?”傻柱脸上立刻浮现出强烈的不信任和鄙夷,嗤笑道:“雨水,你别异想天开了!他要是心里有我们,当年就不会跟着那个白寡妇一拍屁股跑了!这么多年,他回来看过我们一眼吗?”
顿了顿,傻柱继续道:
“寄钱?那点钱够干什么?那就是打发叫花子!求他?你还不如去求街道办王主任靠谱!他眼里只有那个白寡妇,早就忘了我们姓什么了!我不准你去!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何雨水却异常固执:
“我不信!虎毒不食子!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或者是被那个白寡妇管住了!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不然我不甘心!”
兄妹俩争执了一番,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傻柱疲惫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你爱去就去吧,碰一鼻子灰你就知道了。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傻柱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上班,一定要“偶遇”易中海,好好表现一下,哪怕先低个头,也得抓住这根看似唯一的救命稻草。
何雨水见哥哥这般固执,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不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屋,心里却更加坚定了去保城寻父的决心。
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水就坐上了前往保城的火车。
一路颠簸,心事重重。
按照记忆中模糊的地址,何雨水一路打听着,终于找到了那片居民区。
几经周折,问了好几个附近的老人,才终于确定了何大清的具体住址。
站在那扇略显陈旧的门前,何雨水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期待、委屈、怨恨……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何雨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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