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陈默的手段,易中海心中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唉!”
易中海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太师椅上,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桌上那盏昏黄的煤油灯,将易中海脸上交织着的痛苦、怨毒和不甘映照得阴晴不定,扭曲可怖。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冰冷气息。
一大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热气腾腾的茉莉花高末茶,脚步轻缓地走近。
看着丈夫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背影,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她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刻意放柔的安抚:
“老易……喝口热茶,顺顺气。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跟刀绞似的。
可……可往好处想,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啊!损失点钱,总比……总比真被送去坐牢吃窝头强吧?人没事就好,日子……日子总还得往下过不是?”
一大妈本意是安慰,想劝丈夫想开些。
然而,这些话此刻听在易中海耳中,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尖上!
“损失点钱?”易中海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一大妈,里面翻滚着压抑到极致的疯狂,“你说得轻巧!损失点钱?!那是五百块!五百块啊!”
易中海近乎嘶吼了出来:
“那是我易中海省吃俭用、抠抠搜搜大半辈子,从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血汗钱!是我留着防老、留着救命的钱!”
易中海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他积压了一整晚的怒火、屈辱、恐慌和对未来养老无着的巨大焦虑,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彻底爆发!
“你整天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知道赚这些钱有多难吗?你知道这每一分钱上面沾着多少汗珠子吗?!它用一分就少一分!没了!都没了!!”
吼声未落,在那极端的情绪失控下,易中海几乎是下意识地,抡圆了胳膊,带着风声。
“啪!!!”
一记极其响亮、用尽全力的耳光,狠狠地掴在了一大妈毫无防备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让一大妈惨叫一声,整个人像片枯叶般被扇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一大妈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滚落老远,茶水泼洒一地,如同她此刻碎裂的心。
一大妈只觉得半边脸瞬间麻木,随即是火辣辣的剧痛,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她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浮现出清晰五指印的脸颊,抬起头,用一种极度震惊、茫然、继而转化为深深刺痛和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暴怒的丈夫。
几十年了!
自己嫁给他几十年了!
从青春年少到人老珠黄,自己为他操持家务,伺候饮食起居,在他每次外出时提心吊胆,在他每次算计旁人时暗自忧虑。
在他需要扮演“道德模范”时完美配合……
这些年夫妻二人甚至几乎没有红过脸,更别提动手!
“老……老易?”一大妈的眼泪瞬间决堤,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打我?就为了我说错一句话……你……你居然打我?”
“我嫁给你几十年,伺候了你几十年,你就这么对我?!”
易中海打完那一巴掌,手臂还僵在半空,他自己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怔忪。
但听到一大妈的质问,尤其是那句“损失点钱”,那滔天的怒火和积压多年的怨气再次淹没了这丝微弱的清醒。
“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这张不懂轻重、不会说话的嘴!”
易中海面目狰狞,口不择言地嘶吼着。
他将内心最阴暗、最伤人的毒刺狠狠抛向这个陪伴他半生的女人:
“你安慰我?你安慰我有个屁用!能安慰出钱来吗?能安慰出个儿子来吗?!”
易中海像是找到了所有悲剧的根源,用手指着一大妈,字字诛心:
“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易中海至于像今天这样,像个乞丐一样到处去算计、去谋划,处心积虑地找别人给我养老送终吗?”
“我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钱没了,脸丢尽了,大爷的位置也没了吗?!”
“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对不起我!是你让我们老易家断了香火!绝了后!!”
“轰——!!!”
这最后一句话,宛如一道九天惊雷,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精准无比地劈在了一大妈内心深处最脆弱、最痛苦、最愧疚了整整一辈子的软肋上!
几十年来,没有为易家生下一儿半女,始终是一大妈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和沉重的十字架。
她无数次在深夜独自垂泪,内心充满对丈夫的歉疚。
平日里,看着易中海千方百计地拉拢傻柱,甚至不惜用手段控制何雨水。
一大妈虽然觉得不妥,但内心深处何尝没有一丝“如果我有孩子,他就不必如此”的自责和默许?
此刻,易中海终于将这压抑了数十年的怨毒赤裸裸地吼了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