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的花苞刚缀满枝头,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轰鸣。苏棠推开院门,看到天际线处腾起浓密的白色蒸汽,像一条吞噬天空的巨蟒,正朝着小镇的方向蔓延。空气中的机油味越来越浓,甚至盖过了木槿花的清香,让人心头莫名发紧。
“那是……蒸汽城的方向!”萧玦脸色骤变,他抓起桌上的银线,眼神凝重地望向蒸汽蔓延的地方,“蒸汽城是上海滩最大的机械枢纽,负责供应整个区域的能源,从来不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蒸汽泄漏!”
少年抱着妹妹跑出来,机械义眼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指着远处不断闪烁的红光,声音发颤:“是警报!蒸汽城的紧急警报!我在顾家实验室见过,只有发生灭城级危机时才会启动!”
【检测到蒸汽城方向传来高强度机械能量波动!疑似“机械暴动”!】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警告!大量改造体正从蒸汽城涌出,目标直指小镇!预计十分钟后抵达!】
“改造体?”苏棠心头一沉,她想起工厂里那些失去意识的机械尸,“是顾明远的余党在搞鬼?还是……”
话音未落,远处的街道突然传来尖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十具浑身裹着铁皮的改造体正朝着小镇冲来——它们比工厂里的机械尸更庞大,手臂是旋转的电锯,胸口嵌着发红的能量核心,甚至有的还背着蒸汽喷射装置,所过之处,房屋被电锯劈成两半,地面被蒸汽烫出焦黑的痕迹。
“快带孩子们进地窖!”萧玦一把将苏棠推进院门,转身操控银线缠住最前面那具改造体的电锯,“我来挡住它们!”
少年立刻抱起妹妹,招呼着小镇里其他孩子躲进地窖。苏棠却没有进去,她握紧怀里的“傀儡心”碎片,碎片的红光与改造体胸口的能量核心产生强烈共鸣,让她隐约能感受到改造体体内的意识——那不是机械尸的麻木,而是带着愤怒和怨恨的嘶吼,像被困在机械里的活人灵魂!
“它们还有意识!”苏棠大喊着冲向萧玦,将碎片举到面前,“这些改造体是被强行植入机械零件的活人!碎片能影响它们的意识,或许能唤醒它们!”
萧玦眼神一亮,立刻调整策略。他操控银线将改造体困在原地,苏棠则趁机靠近,将碎片贴在改造体的能量核心上。红光顺着核心蔓延,改造体的动作渐渐迟缓,胸口的核心开始闪烁,像是在挣扎。
“醒醒!你们不是怪物!”苏棠对着改造体大喊,“顾明远已经死了,你们不用再被操控了!”
改造体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铁皮下的皮肤开始渗血,它猛地抬起电锯,却不是朝着苏棠,而是朝着身后的其他改造体劈去!“别过来!别再被控制了!”
更多的改造体被碎片的红光影响,它们开始互相攻击,有的甚至试图撕扯自己身上的铁皮,想要挣脱机械的束缚。苏棠和萧玦趁机后退,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远处,更多的改造体正从蒸汽城方向涌来,像源源不断的潮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萧玦擦去嘴角的血迹,刚才与改造体对抗时,他的手臂被电锯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我们必须去蒸汽城,找到暴动的根源,否则整个上海滩都会被改造体淹没!”
苏棠点了点头,将碎片塞进怀里,又从地窖里拿出备用的绷带,帮萧玦包扎好伤口:“我跟你一起去!少年,这里就交给你了,保护好孩子们,等我们回来!”
少年握紧怀里的八音盒,机械义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放心!我会守住小镇,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两人朝着蒸汽城的方向跑去。沿途的景象越来越惨烈,倒塌的房屋、燃烧的车辆、散落的机械零件,还有被改造体伤害的平民,让苏棠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紧紧攥着碎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阻止这场暴动,不能让更多人受苦。
蒸汽城的大门已经被破坏,巨大的齿轮歪斜地躺在地上,冒着白烟。城内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互相厮杀的改造体和士兵,蒸汽管道破裂,白色的蒸汽弥漫在空气中,能见度不足五米。
“暴动的根源应该在中央控制室!”萧玦拉着苏棠,躲到一根巨大的蒸汽管道后面,“只有那里能控制所有改造体的意识,也只有那里能发出紧急警报!”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蒸汽中穿梭,避开厮杀的人群。苏棠的眼睛被蒸汽熏得生疼,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她能感受到碎片的红光越来越亮,说明离中央控制室越来越近。
终于,他们看到了中央控制室的大门。大门被一道能量屏障挡住,屏障上闪烁着复杂的符咒,与“傀儡心”碎片的符咒同源。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屏障前,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着红色晶石的权杖,正不断朝着屏障注入能量。
“是你在操控改造体!”苏棠大喊着冲出去,却被萧玦一把拉住。
黑色斗篷人缓缓转过身,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与沈砚之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他的右眼是机械义眼,眼底泛着冰冷的红光:“我是沈砚之的弟弟,沈墨。当年我哥哥为了复活你,牺牲了自己,可你们呢?你们却在这里过着安稳的生活,把他的牺牲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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