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见多识广的古大师，还是那几名万宝楼的筑基期管事，此刻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个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足以吞噬半座城池，让金丹修士都感到绝望的万魂魔潮，就那么……没了？
被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女，一口气给……吼没了？
这他妈的……开什么玩笑？！
“咕咚。”
一名管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组织起任何语言。
震撼，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这是颠覆！是对他们数十年修仙认知的彻底颠覆！
而在远处，那座由血肉堆砌而成的邪异祭坛之上。
“噗通”一声，霍镇山那萎靡下去的身体，重重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砸在尸骨堆里，溅起一片暗红色的血浆。
他没死，但比死了还难受。
神魂被小玄那一声【龙魂咆哮】吼得支离破碎，万魂幡与他心神相连，幡毁魂消，他这个幡主也等于被废了九成九。
他躺在血泊中，浑身抽搐，那双曾经充满狂热与怨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恐惧。他死死地盯着高楼上那道娇小的身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牧野的眼神冷漠如冰，没有丝毫怜悯。
对于这种拿全族性命去祭炼魔宝，只为一己私欲的疯子，多让他活一秒，都是对那些惨死冤魂的亵渎。
“小玄。”他轻轻开口。
小玄回过头，那双尊贵的金色竖瞳中，冰冷的蔑视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牧野的依赖和询问。
“让他闭嘴，永远。”牧野的声音很轻。
“嗯。”
小玄点了点头，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再次看向霍镇山的方向，樱桃小嘴微微张开。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龙吟，只有一道蕴含着牧野本人神魂之力的、无形的灵魂冲击，一闪而逝！
“呃！”
血泊中的霍镇山身体猛地一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心脏，双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彻底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一代枭雄，就此毙命。
那面灵光黯淡，如同破布一般的万魂幡，也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从半空中飘飘摇摇地坠落下来。
牧野身形一动，在古大师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如一道青烟般掠出高楼，稳稳地将那面邪幡接在了手中。
入手冰凉，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怨气。
“牧野大师，这……”
苏楼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也赶到了这里，身后还跟着天炎城主，两人脸上的惊骇之色，比古大师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苏楼主，她看着牧野身边那个安静得如同人偶般的少女小玄，美眸中的光芒复杂到了极点。
她猜到小玄不凡，但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苏楼主，城主，这里交给你们了。”牧野没有回头，声音冷静得可怕，“霍家余孽，魔气污染，都需要你们来处理。我去去就回。”
他的话语简短而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必须抓紧时间！
就在刚才，霍镇山身死，万魂幡易主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天命罗盘】上的那根指针，已经死死地锁定了一个方向！
那条由万魂幡与幕后黑手之间的因果之线，正在飞速变得暗淡！
再晚一点，线索就断了！
“小玄，我们走！”
话音未落，牧野已经拉起小玄的手，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苏楼主和天炎城主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们很清楚，从此刻起，牧野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平等对话的存在了。
天炎城，太小了。
……
天炎城外，三十里处，有一座荒废多年的山神庙。
这里人迹罕至，杂草丛生，破败的神像上布满了蛛网，看起来阴森诡异。
庙宇深处，一间密室之内。
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男子，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石台上的一块玉牌。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块代表着霍镇山生命的命牌，彻底碎成了粉末。
黑袍人，正是林枫的心腹，鬼一！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藏在兜帽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失败了……霍镇山死了？万魂幡也失控了？”
鬼一的心脏疯狂地抽搐起来，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怎么可能？！
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霍家已经彻底化为祭炼魔幡的血肉熔炉，只要再过一天，万魂幡便可小成！届时他回收魔幡，立刻远遁，谁也查不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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