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刮取样本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点腐液接触到冰冷的铝质饭盒边缘,竟像活物般猛地一缩,紧接着爆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刺眼的幽绿色光芒!光芒一闪即逝,但王铁柱看得清清楚楚,那光芒的形状,赫然像极了他在三峡泄洪闸上见过的巨大轴承的轮廓!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顺着铝盒传递到他的指尖,那是他日夜与机械打交道形成的、近乎本能的感知——金属摩擦、高温运转、巨大力量被约束释放时的独特震颤感!
“轴承…高温…”王铁柱盯着饭盒边缘那点迅速黯淡下去的腐液痕迹,浓眉下的双眼精光暴射。一个模糊却惊人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他猛地站起身,顾不上窖底的污秽和异味,大步走到窖壁旁堆放工具的地方,那里有一把他常用的、沉甸甸的管钳。他毫不犹豫地抄起管钳,对着旁边一个支撑窖顶的粗大铸铁管道接口,用尽全身力气,“哐当”一声猛砸下去!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就在这巨响爆开的刹那,整个菜窖仿佛都震动了一下!那些原本在缓慢“燃烧”、冒着白烟的腐烂祭坛核心,幽绿色的光芒猛地一窒,随即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和压制!祭坛上那些盘绕的蛇形纹路,颜色也瞬间黯淡了几分!
“有用!”王铁柱心头一震!这腐液里蕴含的诡异能量,果然对高温、对剧烈金属震荡有反应!这感觉…这感觉就像是他用三峡泄洪闸那烧得通红的巨大轴承,去融化哈尔滨管道里那些蛇形冰刺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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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铁柱在窖底弄出惊天动地的响声时,菜窖口的光线忽然被一个挺拔的身影挡住。
李玄策到了。
他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笔挺肃穆的深色制服,而是换上了一件半旧的藏青色棉布夹克,领口微微敞着,露出里面同样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毛衣。裤脚甚至还沾着点从胡同口走来的泥雪。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窖口,像是一个偶然路过的、关心街坊邻里的普通中年男人,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古井寒潭,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窖口的黑暗,直抵深处那令人心悸的腐烂核心。他身后跟着方清墨,提着一个看起来异常沉重的银色金属手提箱。
李玄策的目光先在窖口聚集的、惊魂未定的街坊邻居们脸上扫过,那眼神里没有审视,只有沉静的安抚,像一块投入惊涛中的礁石,瞬间让众人狂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然后,他的视线才落向窖内,微微颔首。
方清墨立刻会意,动作麻利地打开手提箱,里面是精密的取样工具、密封瓶和便携式分析仪器。她戴上特制手套,神情专注而冷静,像一位准备进行精密手术的医生,顺着台阶沉稳地走下菜窖。她对窖内那令人作呕的景象和气味恍若未闻,径直走向那些仍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腐烂祭坛。
李玄策也跟着走了下来。他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他没有去看那些令人不适的腐烂景象,目光反而落在窖壁潮湿的砖缝上,落在角落里散落的几片枯叶上,最终,定格在方清墨刚刚刮取下来、放入便携仪器分析槽的腐液样本上。
方清墨的手指在仪器按键上快速操作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瀑布般刷过。片刻,她抬起头,声音清冷而肯定:“李部,腐液成分复杂,含有异常生物降解酶和未知能量残留…但最显着的特征性物质是——高浓度的钡盐化合物。光谱特征…与奥运开幕式‘大脚印’烟花(403章)使用的焰火药剂残留高度吻合。”
“钡盐…烟花…” 李玄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在他唇齿间碰撞出冰冷的火花。他缓缓抬起头,视线仿佛穿透了窖顶厚重的土层,穿透了北京初冬阴霾的天空,回到了那个举国沸腾的夏夜——鸟巢上空,那象征着华夏足迹的巨大焰火脚印,是如何燃烧、绽放,又如何化作点点星尘,无声地飘落在这座古老都城的每一个角落,包括这幽深的地窖。
一丝极其细微的、了然的锐芒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那不仅仅是污染物,更是被扭曲、被利用的庆典余烬,是荣耀被诅咒玷污的痕迹。他看向那些扭曲的祭坛,眼神如同淬火的寒冰。
“源头…在荣耀里埋下了诅咒的种子。”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真相后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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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现在可咋办啊?”窖口传来赵大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实在忍不住了,探头向下喊,“这菜…这菜窖还能要吗?我们这冬天可咋过啊?”
李玄策闻声,脸上那层冷冽瞬间化开,他转过身,仰头看向窖口那张布满岁月沟壑、写满焦虑和期盼的脸庞,语气温和而沉稳:“赵大姐,别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窖口那一张张忧心忡忡的面孔,最终落回赵大妈身上,“破这‘邪祟’,还得靠您的老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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