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教授那边有什么进展?”李玄策没有回头,问道。
“教授和念墨小姐主导的‘锁阳关’项目组进展顺利,古法结合现代工程学和量子加密技术的‘地脉锚点’加固方案已进入实地测试阶段。”陈明回答,“另外,教授根据念墨小姐对‘咒’的特殊感应,正尝试开发一种能捕捉和分析特定‘信息-能量’异常波动的原型设备,他称之为‘谛听’,希望能从庞杂的数据流和电磁背景中,揪出那些伪装过的‘咒’的痕迹。不过目前还在实验室阶段。”
“‘谛听’……好名字。”李玄策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科技防线和灵能防线,必须并重,互为表里。敌人用金融的糖衣包裹渗透的毒药,用舆论的烟幕掩盖诅咒的锋芒,我们就得有一双能看透糖衣烟幕的眼睛,一双能听见‘咒语’的耳朵。”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老赵,你手下的行动组,重心调整。对‘绿色未来基金’及其关联的所有实体、关键人物,进行最高级别的情报刺探和反向渗透,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根触须的最终指向,每一笔可疑资金的真正用途。动作要快,更要干净,打草惊蛇就是失败。”
“明白!保证像绣花一样精细。”赵刚挺直腰板,眼神里燃起猎人锁定目标时的光芒。
“陈明,”李玄策看向情报负责人,“你的分析处,立刻启动‘清源’计划。联合宣传、网信、金融监管的可靠力量,动用我们所有的舆情分析资源和模型,给我深挖、拆解网络上那些引导性舆论的源头、传播路径和幕后推手。重点排查那些与‘绿色未来基金’有资金、人员往来的研究机构、媒体智库。同时,严密监控哥本哈根会议后续对我国产业政策可能产生的连锁冲击,尤其是涉及新能源和科技竞争的领域,要提前做好风险评估和应对预案。记住,我们要的不是封堵,是溯源清淤,是揭露逻辑链条,夺回认知主导权。”
“是!部长,‘清源’计划即刻启动,我们会像梳理乱麻一样理清这些暗线。”陈明迅速记录着要点。
李玄策走回办公桌后,双手按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两位下属:“同志们,年终岁尾,表面歌舞升平,实则是暗流涌动最险恶之时。敌人换了打法,更阴险,也更致命。他们想动摇我们发展的根基,扰乱我们前进的步调,甚至可能在这些尖端领域埋下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厌胜’之种。2010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会更加艰巨。”
他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如同磐石:“我们要守住的,不仅是看得见的边疆,更是人心凝聚的阵地、科技自主的高地、还有那维系着这片土地生机的无形地脉!科技是我们的盾,玄学是我们的眼,情报是我们的网,而人心所向,是最终的剑!各司其职,紧密协作,让魑魅魍魉知道,他们的暗流,冲不垮我们筑起的堤坝!”
“是!”赵刚和陈明同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疲惫的眼中重新燃起昂扬的斗志。
会议结束,赵刚和陈明带着新的使命匆匆离去。办公室重归寂静,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李玄策没有立刻坐下,他再次走到窗边,看着这座在暮色与雪幕中渐渐亮起的巨大城市。千家万户的灯光,如同繁星落入凡间。他想起儿子举着模型时那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妻子默默为他添菜时温柔而坚韧的眼神,想起父亲书房里那盏长明的台灯和摊开的古籍。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轻轻响起。李玄策接起,是秘书的声音:“部长,方院士电话,说是有事跟您讲,接进来吗?”
“接。”李玄策心头一动。
线路接通,传来方清墨温和平静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实验室特有的轻微仪器声响:“玄策,还在忙?长话短说,所里石墨烯项目组有个年轻人,最近收到‘绿色未来基金’一个关联机构非常优厚的offer,附带条件很宽松,甚至承诺提供境外顶尖实验室的短期访问。项目负责人觉得有点不对劲,按流程报到我这里了。资料我让机要秘书加密发你内网邮箱了,你看一下?”
李玄策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深邃,如同寒潭:“好,清墨,我知道了。你提醒得好,非常及时。家里都好吗?”
“都好,爸在书房跟念墨讨论数据呢,小家伙在写作业。你……”方清墨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按时吃饭,别光喝浓茶。”
“嗯,放心。”李玄策的声音柔和了一瞬,随即恢复沉稳,“资料我马上看。你也注意休息。”
放下电话,李玄策坐回办公椅,迅速登录内网。屏幕上跳出加密文件,正是妻子提到的那个年轻研究员和“绿色未来基金”关联机构那份看似诱人的offer详情。他快速浏览着,手指在鼠标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眼神锐利如扫描仪。
果然,无孔不入。连最前沿的实验室,也成了他们渗透的靶子。
他拿起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短号:“接‘基石’项目组,我是李玄策。启动‘人才护盾’预案,等级A。名单和具体情况,稍后发送。”
下达完指令,他靠向椅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纷飞的雪片中明明灭灭,像无数警惕的眼睛。他拿起桌上那个简易的地磁感应器模型——儿子用塑料瓶盖、线圈和小磁铁做的粗糙玩具。他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根作为指针的小木棍,它微微颤动了一下。
科技与玄学,明枪与暗箭,家国的重量与柴米油盐的牵挂……千头万绪,如同窗外漫天的飞雪,无声地覆盖下来。而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标注着“2010年战略防御态势推演”的厚厚卷宗,封面下压着一张小小的便签,是方清墨清秀的字迹:“胃药在左边第二个抽屉,热水已备好。” 李玄策的指尖拂过那行字,冷峻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随即,他翻开了卷宗的第一页。灯光下,他的侧影投射在堆满文件的墙壁上,如同镇守山岳的孤峰。窗外的雪,无声无息,覆盖着大地,也覆盖着即将到来的、更加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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