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耳机里,代表入侵的脉冲警报声还在嘶鸣,但它的音调…竟开始扭曲、变化!刺耳的电子噪音被柔和的旋律强行“调制”,尖锐的“呜呜”声里,竟然诡异地掺杂进了几个清亮的、带着江南水乡韵味的音符!
呜…(茉莉)…呜…(花)…
警报声不再仅仅是死亡的宣告,它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带着江南小调韵味的…混合挽歌!仿佛冰冷的钢铁巨兽,被强行塞进了一件绣着茉莉花的丝绸旗袍,发出荒诞而惊悚的呻吟!
方清墨怔怔地看着屏幕。入侵的红潮在《茉莉花》旋律的缠绕下,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虫,虽然仍在挣扎,但突进的势头已被死死扼住!她成功了…用一种最不科学、却最本源的方式。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滑过她因熬夜而微陷的脸颊。她不是为了成功而哭。她是想到了摇篮里那个曾被她歌声安抚的婴儿,如今却用他粗糙的游戏,为她送来了救赎的钥匙。而她,用守护他童年的旋律,筑起了守护这个国家的堤坝。
实验室门被轻轻推开。李玄策站在门口,臂弯里搭着她的薄外套。他显然听到了那混合着警报与江南小调的诡异声响,也看到了妻子脸上的泪痕。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大步走进来,将外套披在她肩上,宽厚的手掌用力按了按她单薄的肩头。
方清墨没有回头,沾着泪的手指指向屏幕上那片被“茉莉花”缠绕的入侵红潮,声音哽咽却清晰:
“海洋…玄策,敌人在海里…它在学我们的声音…也在怕我们的声音。”
李玄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诡异扭动的红潮,又落到角落分屏里儿子那个粗糙的像素游戏界面——独眼巨人僵尸正对着水管发出“呜…呜…”的哀鸣。他最后看向妻子屏幕上,那将入侵脉冲强行扭曲成江南小调的代码流。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与明悟,如同深海的压力,沉甸甸地落在他心头。战场已从弄堂、江底、展馆…延伸到了更辽阔、更神秘、也更凶险的蔚蓝之境。敌人不再只是人,还有那被唤醒的、裹挟着未知力量的海洋。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妻子屏幕上那行跳动的、承载着《茉莉花》旋律的代码注释,声音低沉如远海的涛声:
“听见了。大海的‘脾气’…确实该摸一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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