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和小张目瞪口呆,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通讯器里,方清墨的声音也罕见地停顿了一秒,随即变得无比凝重:“立刻隔离该区域!菌群在主动攻击电子信号并逆向溯源…那渗出的…是‘西电东送’超高压转换站地下冷却管道的泄露标记液!坐标信息被‘吃’掉了!”京城·南锣鼓巷社区菜市场
同一场初雪,给京城古老的胡同蒙上了诗意的薄纱,却也带来了深切的寒意。清晨的南锣鼓巷社区菜市场,早已是人声鼎沸,烟火升腾。湿漉漉的青石板地面反射着天光,混合着烂菜叶和泥土的气息。摊贩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团薄雾,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自行车铃铛声、塑料袋的哗啦声,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机的市井交响乐。
老陈的菜摊在靠里的位置,他是这里的老资格了。摊位上各色冬令蔬菜码放得整整齐齐,水灵鲜嫩。最显眼的是几捆带着新鲜泥点的冬笋,笋壳上覆盖着一层细密洁白的霜花纹,如同天然的艺术品。
“瞧瞧咱这笋!正儿八经的浙西深山货!早上刚到的,霜打过的,甜着呢!”老陈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声音洪亮,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爽朗。他随手拿起一张裁切得不太规整、闪烁着微弱幽蓝光泽的薄膜废料——那是前些天一个穿着很“科技范”的年轻人在隔壁五金店修东西时遗落的,看着挺干净结实,老陈觉得扔了可惜,便捡回来当包菜纸用。
他熟练地用这张“补天绫”废料包裹住一根粗壮的冬笋,动作麻利地打了个结。薄膜包裹下的冬笋,笋壳上的霜花纹在幽蓝底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透着一股子清冷的山野气息。
“就这根了,大姐!保您炖汤鲜掉眉毛!”老陈把包好的冬笋递给一位熟客张大姐。
张大姐笑着接过,顺手掏出手机:“扫码吧老陈,省得找零了。”
“好嘞!”老陈拿起摊位上贴着的收款二维码牌子。
张大姐熟练地点开手机支付软件,摄像头对准二维码。“嘀——”的一声轻响,支付成功的绿色提示框还没完全弹出,异变陡生!
手机屏幕猛地一暗,随即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屏幕边缘,一圈繁复、华丽、带着尖锐金属质感的古铜色纹路瞬间浮现、蔓延,如同熔化的青铜急速冷却凝固——那纹路,赫然是曾在期货市场掀起惊涛骇浪的“铜雀翅羽纹”的变体!
白光中,一个清晰的实时监控画面强行弹出,占据了整个屏幕!
画面背景是苍凉雄浑的贺兰山岩壁!在巨大的、刻满古老神秘岩画的石壁下方,一个穿着当地民族服饰、身材高挑矫健的身影——正是环保卫士阿依努尔!她正蹲在一个极其隐蔽、显然是人为新开凿的矿洞入口处,动作迅捷地将几个纽扣大小的黑色传感器,深深地埋入松动的碎石和土壤中。她的表情专注而警惕,眼神锐利如鹰,不时警觉地扫视着周围寂静的山谷。阳光斜照在她沾着泥土的手腕上,一个由彩色丝线编织的、象征守护的手环清晰可见。
“哎哟我的妈呀!”张大姐吓得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进旁边的水盆里,“老陈!你这二维码成精了?!这…这放的是啥电影啊?吓死人了!”
旁边的几位摊主和顾客也被这动静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张大姐的手机屏幕。
“嗬!这不是贺兰山那大壁画吗?拍得真清楚!”
“那姑娘我认识!上过电视!专门跟那些偷偷挖矿的坏蛋干仗的!”
“这洞瞅着可不像正经地方啊…”
“老陈,你这高科技啊?买菜还带看现场直播的?”
老陈自己也懵了,看着张大姐手机上那清晰的、仿佛身临其境的监控画面,还有那熔岩般流淌的铜雀翅羽边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刚才用来包冬笋的那张幽蓝薄膜,入手冰凉,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包裹冬笋时的微温。他猛地想起那个遗落薄膜的年轻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及他包里露出的印着复杂线路图的文件夹一角。一股寒意,比这初雪的早晨更甚,瞬间从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
“这…这纸…”老陈的声音有点发颤,指着那张幽蓝的“废料”,“是…是那个小伙子掉的…我就寻思着包个菜…”
就在这时,旁边卖泡菜的李婶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哎!我说呢!”她转身从自己那个巨大的、正在咕嘟冒泡的祖传泡菜坛子底下,抽出一小块同样泛着微弱荧光的、边缘染着褐色茶渍的旧绢布。“前儿个我侄子从故宫修东西那儿弄了点‘废料’,说是老东西吸味,垫坛子能防霉增香!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儿叫‘电子镇坛符’!你们说,这俩玩意儿…该不会是一家子吧?”那块绢布上,隐约可见一些同样细微的菌丝状荧光痕迹。
老陈看着李婶手里的绢布,又看看张大姐手机上定格的阿依努尔埋设传感器的画面,再看看自己摊位上那卷幽蓝的薄膜,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猛地将那张包过冬笋的薄膜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还在议论纷纷的街坊们,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声音却带着一种胡同爷们儿特有的豁达和机灵劲儿:
“得!管它啥符不符的!老少爷们儿们以后都留点神,家里要是有这种‘神神叨叨’的玩意儿,贴门上当‘电子门神’我看也行!听说有的贼骨头最怕高科技,这玩意儿要是真能像电影里演的,贼一靠近就哇啦哇啦放段《广陵散》什么的,嘿,那才叫一个地道!省得装那死贵的报警器了!”
他这话引得周围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顿时冲淡了不少。但老陈攥着那团薄膜的手心,却微微沁出了汗。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飘着细雪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那定格的、充满未知危险的贺兰山岩洞,心里头沉甸甸的。这看似平常的市井烟火下,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把故宫深宫里渗出的铜锈茶渍、贺兰山的风沙、菜市场的冬笋、还有自家泡菜坛子的老卤,都诡异地串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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