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像融化的彩虹糖,在快餐店“香满溢”的玻璃窗上晕开斑斓的光斑,将刘晓乐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投映在油腻的瓷砖地面上。
他握着钢丝球的手仿佛不再属于自己,酸胀麻木感从指尖一路蔓延至肩膀,指甲缝里嵌满洗不净的油渍,活脱脱像是给手指镶了层暗黑系“限量款美甲”。
后厨的抽油烟机发出拖拉机般震耳欲聋的轰鸣,混合着油炸食物的刺鼻气味,熏得他眼泪汪汪,睫毛都黏成了一团,模样凄惨得像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小可怜。
这已经是他在“香满溢”快餐店当洗碗工的第二个月。不锈钢水槽里堆成小山的餐盘碗碟,在他手下渐渐变得规律起来。
瓷碗叠成了巍峨的宝塔,每一层都严丝合缝;不锈钢勺子整齐列队,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塑料餐盒摞得方方正正,宛如一场盛大的餐具阅兵式。
但即便如此,这份工作依旧让他疲惫不堪,每天工作结束,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每当工作间隙,刘晓乐就像只机灵的小老鼠,偷偷蹲在灶台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全神贯注地偷师学艺。
掌勺的王师傅颠锅时,火苗“呼”地窜起,宛如一条红色的巨龙腾空而起,锅铲与铁锅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刘晓乐耳中却如同美妙的乐章。
他激动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抹布,嘴里还念念有词:“油温七成热,姜蒜爆香,这颠锅手势绝了,简直是厨界的绝世武功!”
切配的李哥瞥见刘晓乐这副模样,眼神里满是不屑,故意把案板拍得震天响,大声嚷道:“洗碗打杂的凑什么热闹?小心溅你一身油点子烫到你,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
刘晓乐缩着脖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鹌鹑。但他心里却暗自较劲,把每个动作都像刻石碑似的牢牢刻进心里,每一个细节都不愿错过。
自从那次在楼顶被神秘的星宿珠改造身体后,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比以前灵光了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的他读书过目不忘,分析问题和学习新东西的能力强得让自己都吃惊。尽管记忆力已经逆天,但刘晓乐还是习惯性地记“手账”。
他在围裙兜里藏着个迷你笔记本,只要一有机会,就像做贼似的飞速记下“青椒肉丝要先腌制”“糖醋汁比例3:2:1”这些珍贵心得,仿佛在记录武林秘籍。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见证着他对厨艺的执着与热爱。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知从哪天起,刘晓乐发现自己的洗碗池总被人“加料”。
隔夜的剩菜汤汁混着辣椒油,油腻腻的面条像八爪鱼似的黏在碗底,凝固的油脂结成硬块,他用钢丝球刷到手腕抽筋都弄不干净。
更过分的是,明明已经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餐具,转眼就被人弄乱,仿佛在向他挑衅。
有一次,他刚把干净碗碟放进消毒柜,转身就听见“哗啦”一声脆响,三个瓷碗在地上摔成了蜘蛛网状。
他抬头,正撞见李哥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路过,围裙上还沾着可疑的瓷片碎屑。
“刘晓乐!你怎么干活的?这碗洗得还不如狗舔的干净!”厨师长的怒吼声在狭小的后厨炸响,震得刘晓乐耳朵嗡嗡直响,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震裂了。
他盯着地上那滩不知谁故意打翻的酱油渍,喉结上下滚动,愣是把委屈的眼泪憋了回去,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颤抖得厉害:“对、对不起,我马上重洗!”
弯腰捡碎瓷片时,指甲被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渗进油渍里,混着污水流进下水道,仿佛冲走了他满心的委屈。
那一刻,他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放弃。
刘晓乐把最后一摞油腻的餐盘推进洗碗机,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感觉自己的老腰都要断成两截。
后厨特有的闷热混着洗洁精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小刘,下班前把泔水桶换了!”
胖厨师长用锅铲敲了敲不锈钢操作台,油渍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在对刘晓乐眨眼睛。刘晓乐抹了把额头的汗,露出标志性的狗啃式刘海,强打起精神说道:“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他心里却默默吐槽,这打杂工当得也太他妈“全能”了,换泔水桶、擦油烟机、甚至帮厨师长遛狗,就差没表演胸口碎大石了,自己简直就是个“万能工具人”。
推着装满厨余垃圾的铁皮车走向后门,刘晓乐还在回味白天偷师学艺的收获。胖厨师颠勺时那潇洒的姿势,宛如在跳一场华丽的舞蹈;炒菜时火候掌握的大小,就像在弹奏一曲精妙的乐章;配菜师傅刀工切土豆丝时快得像残影,仿佛是在施展失传已久的“快刀绝技”。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牢牢记在心里,仿佛是在收集开启大厨之门的钥匙。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烹饪的画面,思考着每一个步骤的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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