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们吵架,我摔碎了他准备参赛的画。李静的声音轻得像飘在水面上,那幅画里的鸢尾花,根茎是用我的建筑图纸叠的。他跪在地上捡碎片,手指被玻璃划得全是血,却笑着说这下我们的灵魂真的混在一起了她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我当时骂他疯子,说他的艺术全是狗屁。现在想想,我才是那个最蠢的混蛋。
走廊里传来法医室的动静,李静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惊恐的光。他是不是...是不是死得很痛苦?她抓住林悦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我听说火灾...死因还在鉴定。林悦轻轻挣开她的手,但现场发现他是在画室中央去世的,周围没有挣扎痕迹。她停顿了下,补充道,他最后画的那幅画,主角是座未完工的房子,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片鸢尾花海。
李静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她趴在桌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那是我们设计的家啊...她断断续续地说,他想要大画室,我想要阳光房,我们争了三个月,最后在图纸上画了道彩虹当妥协...。林悦看着这个在建筑界以冷静着称的女人此刻崩溃的模样,突然明白苏然为什么说莫鸿后期的画作里总有道若隐若现的彩虹。那些被评论家解读为对光明的渴望的色彩,原来只是某个人未说出口的道歉。
暮色透过百叶窗爬进接待室,在李静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她站起身时,林悦发现她的高跟鞋跟断了只,却不知道是何时弄坏的。如果我回复了那条短信...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眼里的红血丝像幅破碎的网,你们找到他的调色盘了吗?最左边那格永远混着赭石和藤黄,那是我头发的颜色。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发出咕噜声,林悦看着李静踉跄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突然想起苏然发来的现场照片——莫鸿倒在地上的姿势,正好对着画室墙上那片空白,那里的墙皮颜色比周围浅,像是长期挂着什么东西。而在他摊开的左手边,散落着几支画笔,最上面那支的笔尖,还沾着赭石与藤黄混合的颜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技术科的消息:李静手机里的那条短信已确认发送时间,但莫鸿的手机里没有这条短信的发送记录。另外,在秘密画室的灰烬中,发现了半张被烧毁的离婚协议书,乙方签名处,有两个重叠的笔迹。林悦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突然明白有些情感从来不会真正尘封。它们只是变成了画里的阴影,诗里的留白,变成两个灵魂在漫长岁月里,用沉默写下的,永不寄出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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