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在祖母沈曼青的葬礼上,指尖触到灵柩旁那只深棕色梨花木盒时,指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被木刺扎了,她下意识缩回手,却见盒面雕着的缠枝莲纹缝隙里,嵌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铭牌,上面蚀刻着一个模糊的“Ω”符号,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锈迹,像干涸的血迹。
守灵的老管家陈叔递来一副白手套,声音沙哑:“小姐,老夫人吩咐过,这盒子得等您亲手打开。”他的目光掠过林悦手腕上那道浅褐色的旧疤,那是十二年前她在老宅后花园假山旁被碎玻璃划伤的,当时祖母抱着她哭了很久,说有些债,总要有人还。
木盒没有锁,掀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樟脑和淡淡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铺着暗紫色丝绒,整齐摆放着三件物品:一枚边缘磨损的黄铜警徽,表面的五角星图案已经模糊;一副银色听诊器,橡胶管有些发硬,凑近能闻到残留的消毒水味;一条银色十字架项链,吊坠边缘有细小的刻痕,像是被反复摩挲过。
林悦拿起警徽,指尖忽然触到内侧凹凸不平的纹路。她翻过来,借着灵堂昏黄的灯光仔细看,发现警徽内侧刻着一串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密码:“SMQ-1973-Ω”。“SMQ”是祖母沈曼青名字的首字母缩写,1973年是祖母大学毕业的年份,可这个“Ω”符号,和木盒上的一模一样,到底代表什么?
她又拿起听诊器,橡胶管里似乎有东西晃动。林悦轻轻晃动听诊器,从耳塞处倒出一张卷成细筒的羊皮纸。羊皮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蓝色墨水写着一份配方,标注着各种药材的比例,最后一行写着“解‘紫河车’之毒,需以Ω为引”。“紫河车”是中药里的一味药材,可祖母是西医,毕生在市第一医院妇产科工作,怎么会研究解毒配方?而且这“Ω”作为药引,又是什么?
最后,林悦拿起十字架项链。吊坠比普通的十字架要厚重,她试着拧了一下,吊坠竟然从中间分开,里面是空的,放着一枚小小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同样刻着“Ω”符号。林悦忽然想起,老宅阁楼里有一间上锁的储藏室,祖母生前从不让任何人靠近,那把锁的钥匙孔形状,和这枚铜钥匙很像。
葬礼结束后,林悦带着木盒回到老宅。老宅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木质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她拿着铜钥匙来到阁楼,储藏室的门是深棕色的,上面刻着和木盒一样的缠枝莲纹。林悦将铜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锁开了。
储藏室里布满灰尘,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铁柜。书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写着“沈曼青 1973-1985。林悦翻开日记,第一页写着:今日,‘Ω计划’启动,我以医生的身份进入‘实验场’,从此,沈曼青已死,活着的只有代号‘夜莺’。
实验场,Ω计划、夜莺,这些陌生的词汇让林悦心头一紧。她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记录着祖母在“实验场”的经历:1973年,祖母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秘密“实验场”,表面上是研究妇科疾病的实验室,实则在进行人体实验,实验代号“Ω计划”。实验用的“样本”,都是被拐来的年轻女性,她们被注射一种名为“紫河车”的药剂,用来研究基因改造。祖母作为妇产科医生,负责观察“样本”的身体变化,可她看着那些女孩痛苦挣扎,良心备受煎熬,开始偷偷研究解毒剂。
日记写到1985年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他们发现了,必须带着‘Ω’离开,不能让他们得到它。”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边缘还残留着撕扯的痕迹。林悦握着日记,手不住地颤抖。她一直以为祖母是温柔慈祥的妇产科医生,却没想到,祖母的一生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这时,她注意到书桌抽屉上有一个密码锁,密码是六位。林悦试着输入“”,那是祖母进入“实验场”的月份,锁没开。她又输入“SMQ1973”,还是不对。忽然,她想起警徽内侧的密码“SMQ-1973-Ω”,如果Ω在希腊字母里代表“最后”,对应数字“24”(希腊字母共24个),那密码会不会是?她输入密码,咔哒一声,抽屉开了。
抽屉里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三个年轻女子,站在中间的是年轻时的祖母,穿着白大褂,笑容温柔。左边的女子穿着警服,胸前戴着的警徽,和木盒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右边的女子穿着护士服,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正是木盒里的那副。照片背面写着:致曼青、若彤、雪华,‘Ω计划’的守护者,1973年夏。
林悦忽然想起,祖母曾提过,她有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当警察的李若彤,一个是当护士的赵雪华,可后来两人都“意外”去世了。李若彤在1980年执行任务时“车祸身亡”,赵雪华在1983年“突发心脏病”去世。现在看来,她们的死,恐怕和“Ω计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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