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证明能力的意图更显眼,刘峰决定在行动前给博物馆下战书。2023年11月的一个深夜,他在电脑上敲下一封短信:三日后,取走方鼎,以此证明,谁才是真正懂它的人。他没有署名,而是用了一个只有修复室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代号——护鼎人。第二天一早,他将打印好的信件贴在博物馆的正门玻璃上,看着晨练的市民发现信件后引发的骚动,心中涌起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信件被送到馆长办公室时,整个博物馆瞬间陷入紧张。安保部门立刻升级了安防措施,增加巡逻次数,更换了监控设备的切换程序,甚至联系了警方协助布防。副馆长在紧急会议上拍着桌子说:肯定是内部人员干的!必须彻查所有离职员工,尤其是那些对调岗不满的人!刘峰坐在家里的电脑前,看着博物馆官网发布的“加强安保”公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而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行动前夜,刘峰做了最后一次准备。他穿上黑色的连体服,戴上手套和面罩,将复刻的钥匙、撬锁工具和小型液压钳装进背包。他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脑海中闪过李建国主任的叮嘱,闪过青铜方鼎修复完成时的荣光,闪过副馆长轻蔑的话语。他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明天过后,他们会记住‘刘峰’这个名字。
2023年11月15日凌晨1点50分,市博物馆周围一片寂静。刘峰戴着鸭舌帽,借着树影的掩护,绕到博物馆的后门。这里是员工通道,只有一个老式的铁门,他用复刻的钥匙轻轻转动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指示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刘峰屏住呼吸,沿着墙根快步走向展厅。他知道,此时夜班保安正在值班室交接班,监控室里只有一个人在盯着屏幕。他按照事先规划的路线,避开监控摄像头的视野,顺利进入了临时展厅。
展厅里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应急灯的光线勾勒出文物展台的轮廓。青铜方鼎静静地立在展厅中央的展柜里,玻璃柜门上反射着刘峰模糊的身影。他走到展柜前,从背包里拿出液压钳,小心翼翼地剪断展柜的锁扣——这个锁扣是他当年参与安装的,他知道最脆弱的位置在哪里。
吱呀一声,展柜的玻璃门被打开。刘峰伸出手,抚摸着青铜方鼎冰冷的器身。五年前修复时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他用竹签一点点剔除铜锈,用特制的胶水填补裂痕,用细砂纸反复打磨纹饰……那一刻,他仿佛不是在“盗取”文物,而是在与一位老朋友做最后的告别。
就在他准备将方鼎搬出展柜时,展厅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谁在那里?”保安的呵斥声打破了寂静。刘峰心里一紧,立刻关掉手里的手电筒,躲到展柜后面。他看到两个保安拿着手电筒走进来,光束在展厅里来回扫射。
刚才监控室说这里有异常动静,是不是老鼠?一个保安说道。另一个保安走到青铜方鼎的展柜前,看到被打开的柜门,瞬间惊呼:不好!文物被盗了!刘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趁保安转身报警的间隙,猛地从展柜后冲出,推开两人,朝着展厅的紧急出口跑去。
保安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了上去。刘峰慌不择路,在走廊里与赶来支援的保安撞个正着。混乱中,他被按倒在地,面罩掉落,露出了真面目。当看清是刘峰时,在场的保安都愣住了——这个曾经每天和他们打招呼的“刘师傅”,竟然成了盗取文物的嫌犯。
被押到值班室后,刘峰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突然笑了。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平静地说:告诉你们馆长,我做到了。我证明了,我比那些所谓的‘专家’更懂方鼎。值班室内一片沉默,只有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悲凉和疯狂。
警方很快赶到博物馆,对现场进行勘查,并将刘峰带回派出所审讯。在审讯室里,刘峰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说,被调离修复岗位后,他觉得自己的价值被彻底否定,盗取方鼎既是为了报复博物馆,也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是最“配得上”这件文物的人。至于倒卖文物获利,他说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有了钱,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当李建国主任得知是刘峰盗取了青铜方鼎时,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红了眼眶。他坐在修复室里,看着刘峰曾经用过的放大镜和工具,喃喃自语:我早就该多劝劝他,告诉他传统工艺和新技术不是对立的……是我们,没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
刘峰被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文博圈,引发了轩然大波。市博物馆闭馆整顿,青铜方鼎虽然完好无损,但这次事件暴露的管理漏洞和人员问题,让博物馆陷入了信任危机。市民们在博物馆门口拉起横幅,要求“彻查管理失职”,网友们也在网上热议:一个热爱文物的人,为何会变成文物的盗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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