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夕,允安拉着何老师踏上了回Y省的高铁。车窗外的稻田碧绿如海,远山如黛。
至于为什么选择“慢速”的高铁而不选择“快速”的飞机,当然是允安想尝试一下不同的交通工具,何老师只好乐意奉陪了呀!
“阿公前些日子打电话来说,今年村里组织了龙舟队,要和隔壁村子比赛呢。”允安眼睛亮晶晶的,像个期待奖励的孩子。
何老师笑着捏捏允安的手:“看把你高兴的。”
Y省的端午节比其它城市热闹得多。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菖蒲和艾草,空气中还飘着粽子的清香。阿公早早等在家门口等着,见到他们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安安你们回来得正好,明天的龙舟赛咱们村的船刚上了新漆!”
翌日清晨,比赛的河岸边早已人声鼎沸。男女老少穿着新衣提着粽子,纷纷来找好位置准备观看赛龙舟。
允安拉着何老师挤到了一个很好的观看地点,阿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还特意带了几个小板凳。
“安安她呀!小时候最爱看赛龙舟了”阿公对何老师说,“每次她和七岁都争着要骑在我肩膀上看。”
允安脸红:“阿公!”阿公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说我家安安了,看比赛,看比赛啊。”
河面上几条龙舟整装待发。船首的龙头栩栩如生,船身彩绘鲜艳。鼓手试敲着鼓点,桨手们喊着号子气势如虹。
突然,允安惊喜地指着一艘龙舟:“阿公,那是咱们村的吗?我看见划桨处有个人像小武阿弟,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总是跟在七岁身后和他一起玩的那个。”
阿公看不太清“不知道是不是他,但小武确实是有在村里的龙舟队,可惜呀!七岁不在,不然他们俩一定会一起去划龙舟的。”
何老师也顺着允安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精壮的汉子正和队友们击掌鼓劲,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闪着光。何老师暗暗的下定某种决定。
鼓声骤起如惊雷炸响。几条龙舟如离弦之箭破水而出,桨手们齐声呼喝,桨叶翻飞,水花四溅——比赛开始了。
“加油!加油!”岸边的人群声嘶力竭地呐喊助威。允安与何老师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也跟着为村里的龙舟加油。
阿公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忽然从兜里掏出两条五彩绳:“来,安安、小何你们都系上它。能辟邪保平安的。”
允安接过熟练地系在何老师手腕上,又让何老师帮她系上。两人的手指在绳结间相遇,相视一笑。
最后的冲刺阶段,村里的龙舟突然加速,鼓点越来越急,最终以半个龙头的优势率先冲过终点。岸上一片欢腾。
允安也跳起来欢呼着,还不小心踩到了何老师的脚,允安不好意思的看了何老师一眼。
何老师看着允安这心虚的样子有点好笑。只好摸摸允安的头发示意他没事来安抚她一下。
赛后,村民们围拢过来,给选手们递上粽子和雄黄酒。
小武抹着汗从旁边经过,见到允安,咧嘴一笑:“安安姐回来啦!这位是姐夫吧?”允安开心地挽住何老师的手臂:“是啊小武,我带他回来看你们赛龙舟。”
傍晚,家家户户飘出饭菜香。允安、何老师与阿公一起准备了丰盛的端午宴:粽子、咸鸭蛋、雄黄酒、艾草糍粑等等……
席间,阿公聊着聊着就讲起端午的典故,何老师和允安听得认真,还不时提问阿公,两人都很捧阿公的场。
饭后,允安拉着何老师到河边放花灯。夜幕中,点点灯火顺流而下,如同落入凡间的星辰。
“小时候,阿嬷总说放花灯可以祈福。”允安轻声说,“所以,我每年都放,祈愿家人平安。”何老师握住她的手:“那安安以后我陪你一起放。”
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远山沉默,近水温柔,龙舟静静地泊在岸边,等待着来年再竞风流。
在回程的飞机上,允安靠在何老师肩头睡着了,手腕上的五彩绳轻轻晃动。何老师则静静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幅岁月静好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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