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锈城废炉广场边缘,老噬铁那由扭曲管道和硬化肉膜搭建的棚屋内,弥漫着一股比外面更加浓烈、更加复杂的混合气味——刺鼻的金属熔炼气息、浓烈的机油味、某种刺激性草药的苦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劣质燃料燃烧的呛人黑烟。
中央那座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锻造炉,此刻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炉火不再是之前的暗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狂暴的、几乎要挣脱束缚的亮蓝色!炉膛内,那块磨盘大小、散发着暗红光泽的“活铁”正在被幽蓝烈焰疯狂舔舐、煅烧!金属表面如同熔岩般流淌,发出“滋滋”的沸腾声,精纯的活性能量如同实质的蒸汽般升腾而起!
炉火前,老噬铁佝偻的身影被跳跃的蓝焰拉得如同扭曲的恶魔。他那只完好的右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正挥舞着一柄与其体型极不相称的、通体黝黑、表面布满玄奥凹痕的巨大锻锤!每一次锤击落下,都精准无比地砸在烧得通红的活铁之上!
铛——!!!!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刺眼欲盲的炽白火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大的力量让整个棚屋都在颤抖!锤头与活铁接触的瞬间,仿佛有无数道细微的蓝色电弧在跳跃!空气被挤压、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
“嘿!…给老子…融!”
“嘿!…杂质…滚出来!”
“嘿!…塑形!…塑形!…听老子的!”
老噬铁口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砧铁上那团流淌的暗红金属,眼神专注、狂热,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虬结的肌肉和布满疤痕的皮肤上流淌而下,还未落地就被恐怖的高温瞬间蒸干!
在这狂暴的锤击和幽蓝烈焰的煅烧下,那块巨大的活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压缩、变形!体积在缩小,但密度和蕴含的活性能量却在疯狂提升!暗红色的金属光泽变得更加深邃、内敛,如同凝固的岩浆!金属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脉络在幽蓝烈焰的刺激下缓缓生成、连接!
石皮巨大的身躯就靠在一旁堆满废料的角落里。他左臂恐怖的伤口裸露着,边缘焦黑碳化的组织已经被某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粘稠黑色药膏覆盖。伤口深处,那缕缕惨白的枯寂湮灭之力依旧顽固地盘踞,但在活铁被煅烧时散发出的磅礴活性能量的压制下,似乎暂时蛰伏了下去,不再那么活跃地侵蚀石皮的本源。
“…暖…暖的…咋样了?”石皮瓮声瓮气地问,巨大的独眼却紧张地盯着老噬铁锤下那块正在被疯狂锻打的活铁,仿佛那锤子不是砸在铁上,而是砸在他心上。每一次锤击,都让他庞大的身躯跟着一颤。他本能地觉得,那块铁…好像很疼?
李癫则躺在另一堆相对“干净”的硬化兽皮垫子上,依旧昏迷不醒。他全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暗金色的血液已经凝结,但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星晷核心在他灵台处散发着温润的玉质光芒,如同最精密的织机,一点点修复着濒临崩溃的经脉和血肉。打火匣的晶核悬浮在李癫胸口上方,晶壳内新生的黑色火苗稳定燃烧,释放出温和的、混合了冰寒惰性与污火之力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不断注入李癫体内,辅助星晷核心进行修复。阿呆的魂火则安静地飘在李癫身边,精纯的死寂寒意如同最稳定的锚,平复着李癫体内因混沌源炁反噬而躁动的能量乱流。
时间在震耳欲聋的锻打声中流逝。
终于!
铛——!!!!
老噬铁发出最后一声如同开山裂石般的咆哮!巨大的锻锤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下!
嗡——!!!
砧铁上,那块被反复煅打、压缩的活铁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色光芒!一股精纯、浩瀚、带着金属活性与生命脉动的能量波动如同冲击波般席卷开来!整个棚屋内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光芒缓缓收敛。
只见砧铁上,原本磨盘大小的活铁,此刻已被锻造成了一块约莫半尺厚、一尺见方的暗红色金属板!金属板表面光滑如镜,流淌着如同液态火焰般的暗红光泽,内部无数细微的能量脉络如同血管般清晰可见,散发出澎湃的生机!金属板边缘,还残留着被巨力捶打出的、如同波浪般的锻打纹路,充满了原始的力与美!
“成了!”老噬铁喘着粗气,如同刚刚搏杀了一头巨兽,将巨大的锻锤“哐当”一声扔在地上。他那只完好的右臂也在微微颤抖,显然消耗巨大。但他浑浊的独眼中却充满了兴奋和自豪,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拿起一把巨大的火钳,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暗红色的金属板夹起。金属板散发着惊人的高温,空气都在它周围扭曲。
“大块头!过来!”老噬铁招呼石皮。
石皮巨大的身躯艰难地挪动过来,看着那块散发着恐怖高温的金属板,巨大的独眼有些发怵:“…老…东西…你…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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