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瑛从怀中取出玉盒:“真参在此,那群蠢贼抢去的不过是家父仿制的毒参。”开启时异香满室,盒中血参宛然人形,参体竟有脉搏般微微悸动。薛芷青白绫忽渗血痕:“快合盖!此物惑人心智!”
忽闻冷笑声从暗河飘来:“可惜晚矣。”金蛇郎君踏水而立,眼中赤红如血:“交出参王,留你们全尸。”沈孤云方欲出剑,却见韩瑛将参王凑近壁灯:“再进一步,我便毁了它!”金蛇郎君顿时僵住。
暗河上游忽然飘来竹筏,蓑衣人长竿疾点,逼退金蛇郎君:“快走!”众人跃筏而去,拐过三道弯,蓑衣人摘笠露出刀疤脸:“赵总镖头,还认得故人否?”赵擎天失声:“翻江龙段滔!你不是葬身洞庭了?”段滔嘿然:“若不是诈死,早被厂公碎尸万段。”
筏至尽头,现出巨大溶洞,数十江湖人聚于篝火旁。赵擎天见多是通缉榜上有名的反贼,不由变色:“诸位这是...”段滔沉声:“韩太医临终将参王托付幼子,实因参王能解世间奇毒‘三月痴’——厂公在十八省水井下毒,欲使万民臣服!”
薛芷青忽道:“三月痴需用参王为引,佐以天山雪莲、南海蛟珠、苗疆蛊母三味珍品,莫非...”段滔颔首:“天山派护雪莲南下时遭劫,南海蛟珠被海阎王夺去,苗疆蛊母则落入五毒教主之手。”沈孤云握紧剑柄:“好个驱虎吞狼之计。”
洞外忽传厮杀声,哨探奔入:“厂卫联合七大门派围山!”众人正惊惶,韩瑛却取出参王:“请薛姑姑剜去参心。”薛芷青颤声道:“参心离体,参王尽毁!”少年叩首泣血:“父亲曾说,毒可害人,药能救人——请剜参心化为解药,先救眼前英豪!”
参心离体刹那,异香化为恶臭,血参迅速枯黑。薛芷青将米粒大参心投入酒缸,分饮众人。段滔忽指向洞顶:“是生路!”众人沿地下河且战且走,终脱困时,百余豪杰仅存三十七人。
荒山顶上,韩瑛将参灰撒入风中:“父亲,孩儿今日方懂您以命相护的,原是天下人苦疾。”沈孤云忽道:“三味珍品所在,某已知晓。”赵擎天拄刀而起:“镇远镖局虽覆,某尚余三分气力。”薛芷青白绫飘飞:“妙手门下愿往天山。”文士铁笛呜咽:“南海蛟珠,某有故交。”
月落参横时,三十七人分作三路隐入晨雾。沈孤云与韩瑛策马南行时,少年忽然回望:“沈大侠为何舍命相助?”剑客眼角旧疤在曙光中微微抽动:“十年前围剿韩府,某曾在场。”韩瑛猛然勒马,却见剑客递来半块玉佩——正与他怀中之物严丝合合。
“你父亲于我剑下救过百人性命。”沈孤云目视苍穹,“此番不过了结旧债。”前方尘头起处,金蛇郎君立马当道,身后赫然是五毒教众。剑客轻推少年后背:“往西去,苗疆自有缘法。”说罢纵马冲阵,青衫猎猎如旗。
韩瑛含泪西奔,三日后来到苗寨,却见薛芷青正与苗女对峙。原来蛊母需以处子心血哺养,那苗女竟是薛芷青孪生妹妹!姐妹因旧怨相斗十余年,此刻厂卫大军压境,薛芷青忽刺瞎双目:“取我心血养蛊,换妹妹性命!”韩瑛疾呼不可,苗女却挥刀断发:“姐姐,阿奴懂了。”
蛊母成丹那夜,薛芷青气若游丝。韩瑛奉参汤时忽被她抓住手腕:“好孩子,你眉眼必似你父亲...”言毕玉殒香消。苗女泣血催蛊,丹成时天地变色。
与此同时,南海孤岛上,文士笛声控万千海蛇夺珠,身陷重围时,段滔率死士驾火船冲滩。烈焰滔天中,文士将蛟珠抛给幸存者:“告诉那孩子,铁笛先生不负所托!”天山绝顶,赵擎天以身为桥助群雄取莲,坠崖时长笑:“总镖头终不负镖字旗!”
三月期限至,韩瑛携三味珍药潜入京城。地下水道中,竟逢沈孤云与金蛇郎君死斗双双重伤。原来金蛇郎君竟是韩太医首徒,当年盗参实为救师,奈何误中副车。二人解开心结,合力护送韩瑛至皇城核心。
丹鼎前,韩瑛忽将珍药尽毁。厂公暴怒欲杀之,少年朗笑:“毒根本不在井水,在人心!”原来韩太医早研出解药,参王真正作用是化解皇室遗传疯疾。厂公怔忪间,大悲禅师忽倒戈相向,御林军涌入擒贼——一切皆是皇帝肃清阉党的局。
风波既定,皇帝欲赏韩瑛。少年却跪求赦免江湖义士,唯请将三十七人姓名刻碑永记。是夜,沈孤云负剑远走边关,韩瑛悬壶济世终成圣手。每至清明,江湖人总见盲眼苗女与铁笛传人共祭荒碑,碑旁金蛇剑插入青石,剑穗在风里悠悠地晃。
多年后有人传闻,极西雪山中有剑客采药,眼角旧疤如刀刻;东南海岛有神医义诊,眉宇间隐见参形胎记。而血参故事渐成传说,唯留一句歌谣在坊间传唱:青衫渺渺孤云远,韩柳依依春晖长。莫道江湖多风雨,人心参天参地参不透,不过一味是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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