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抱着卫砚舟穿过传送门时,战术腰带扣硌得她小臂生疼。
少年体温透过作战服渗过来,像块烧得温吞的磁石,烫得她腕骨都发软——这可是星际最顶尖的精神力者,此刻却像株被暴雨打蔫的星芒草,睫毛在她锁骨处扫出细碎的痒。
叮——
躺椅的全息屏突然震得嗡嗡响,金属扶手在她掌心跳成小鼓点。
小闹的电子耳地竖成天线,红色数据流从它圆滚滚的身体里喷出来:姐姐!
躺椅底层协议在自动解码!
是摩斯密码!
黎未低头,就见淡蓝色光幕上跳出断续的点划:救…我们…在…心跳停之前…每个字符都像被锈刀刮过,尾音拖着刺啦的电流声。
她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来——这不是学院主网的标准加密,倒像有人用指甲在数据层刻血书。
信号源定位!她声音发紧,卫砚舟的头在她怀里偏了偏,无意识蹭过她下巴。
地下37层废弃育典区!小闹的电子眼炸开一圈橙红色警报,更离谱的是——它用了你的心跳逆频编码!
逆频编码?
黎未的瞳孔骤缩。
穿书第一天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她缩在女厕最里间,膝盖抵着发霉的隔板,听着原主那些嫉妒女主设计陷害的破事,慌乱得数错三次呼吸。
监控器的红光在头顶闪,她对着镜子哈气,在雾气里画歪歪扭扭的咸鱼,呼吸声混着抽鼻子的动静,全被藏在发间的微型记录仪录了下来——后来那盘录音被她做成社死音响,专克那些装模作样的学生会干部。
小闹,调最近三个月的失踪案资料。她指尖在光幕上快速划动,卫砚舟的战术手套擦过她手背,带着没褪尽的硝烟味。
全息屏上跳出三百张年轻的脸。
黎未的眉峰越拧越紧——每个学生的最后监控画面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食指关节抵着桌面,一下,两下,间隔三秒又一下。
那节奏她再熟悉不过——正是社死音响的前奏,当初为了气学生会部长,她特意把音调编成了对方的生日数字。
看脑波记录。她敲了敲屏幕侧边,淡绿色脑波图立刻展开。
小闹的电子嘴地合上——所有脑波都平得像被熨斗压过,可学生们的手指却在固执地重复节拍,指节泛着不自然的青白,像被线牵着的提偶。
他们不是被洗脑。黎未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冰碴子,是被封印了。
意识被按进身体最深处,可肌肉记得疼过的、笑过的、被我音响吵到想掀桌的每一秒。她屈指弹了弹光幕上的手指特写,这是身体在求救。
那现在怎么办?小闹急得在她肩头转圈,育典区被完美学生计划的防火墙封死了!
主动扫描会触发帝国警报,连情绪熵鲸都探不进去——那地方有绝对静默场,连情绪波动都能吸成真空!
黎未的指尖停在躺椅的濒死模式按钮上。
卫砚舟的呼吸扫过她耳垂,带起一片热:那就不探。她按下按钮,躺椅立刻发出蜂鸣,我装死。
小闹的电子眼瞪成两个问号:装死?
他们的身体记得我的频率。黎未调出那盘厕所录音,虚弱的、带着哭腔的呼吸声从音响里泄出来,心跳最低功率,呼吸频率和穿书那天一样——如果他们的意识还活着,会循着这个找过来。
卫砚舟的手指突然在她腰侧动了动。
黎未低头,就见他睫毛颤得像要下雨,喉结滚了滚,哑声:危险。
不危险怎么叫咸鱼?她低头吻了吻他发顶,再说了...她勾了勾嘴角,我要是真死了,谁给你收尸?
躺椅的防护盾突然泛起涟漪。
黎未抬头,就见全息屏上的摩斯密码突然清晰了些,最后几个字符在光里跳动:救…我们…在…
小闹的电子耳突然竖成雷达:姐姐!
信号强度在涨!
他们在回应!
黎未盯着逐渐清晰的点划,突然伸手按住卫砚舟后颈的异能锁。
少年的体温透过她掌心传来,像团闷烧的火。
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我在。
地下37层,育典区最深处。
三百台休眠舱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
某个舱体突然震动起来,舱内少年的手指猛地蜷缩,在金属壁上敲出急促的点划——那是摩斯密码的。
所有休眠舱的监控屏幕同时亮起雪花。
一片噪点中,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穿着松垮的学院制服,发间别着半枚咸鱼徽章,正抱着个人类的脖子笑。
姐姐——小闹的尖叫被电流声切断。
黎未的瞳孔突然收缩。
她看见躺椅的全息屏上,原本稳定的心跳曲线突然暴涨,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而在那曲线里,她听见了——
三百下,整齐的、带着破音的、像要挣破喉咙的心跳声。
它们正顺着她的呼吸频率,从地下37层,往地面,往她的方向,奔涌而来。
与此同时,星图学院地下37层的监控总控室里,所有屏幕突然同时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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