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衙的差役们破门而入时,沈府盐仓的管事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骂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的敢闯我们沈家的地盘?知道这是谁罩的吗?搁这儿上演全武行呢?”
领头的张捕头冷着一张扑克脸,手里拿着官府的搜查令,直接怼到管事脸上:“奉知府大人令,彻查沈氏盐仓,闲杂人等,退避三舍,否则按同谋论处!”
管事一看来真的,腿肚子当场就软了半截。
他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悄悄给小厮使眼色,让他赶紧去主宅报信。
“官爷,官爷,误会,天大的误会啊!”管事点头哈腰,“我们沈家可是苏州城的纳税大户,奉公守法,童叟无欺。这盐仓里除了盐,连只耗子都是公的,哪有什么违禁品?”
张捕头根本不理他这套,一挥手:“给我搜!尤其是第三库,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查清楚!”
差役们如狼似虎地涌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管事的心也跟着这声音七上八下,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官府怎么会像吃了枪药一样直奔第三库而来?
那里……那里确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没过多久,沈世昌就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地赶到了。
他一脚踹开一个挡路的差役,怒目圆睁,仿佛一头被惹毛的狮子:“张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沈某人自问在苏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般不打招呼就闯我产业,是欺我沈家无人吗?”
张捕头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沈员外,我也是奉命行事。有人举报,贵府盐仓内私藏违禁铁锭,还请沈员外配合。”
“放屁!”沈世昌气得胡子都在抖,“我沈家做的就是铁器和盐的买卖,哪一笔没有在官府报备?谁在造谣污蔑,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话音未落,第三库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头儿!找到了!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两个差役合力撬开了一块看似普通的地砖,下面赫然是一个暗格,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不是盐包,而是泛着幽冷光泽的铁锭!
沈世昌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CPU都快干烧了,这批货藏得如此隐秘,连他自己手下最亲信的几个人才知道,怎么会被官府精准定位,简直像是开了全图挂!
张捕头走上前,用刀鞘敲了敲铁锭,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他回头,眼神锐利如刀:“沈员外,这五百斤未曾登记在册的铁锭,你又作何解释?”
沈世昌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苏州城外的运河之上,一艘悬挂着“沈氏”旗号的大型盐船,被三艘水师快船呈品字形团团围住。
船上的管事还想仗着沈家的势耍横:“干什么干什么?我们是沈家的船,给幽州运盐的,耽误了军爷们的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水师校尉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亮出兵部的火牌:“奉命检查,所有船员立刻甲板集合,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冰冷的刀锋和上弦的弓弩瞬间让船上的水手们老实了。
水师官兵迅速登船,为首的一名什长鼻子抽了抽,径直走向船舱中段的一堆盐箱,指着其中几个箱子说道:“校尉,这几个箱子上有生石灰粉的痕迹,味道不对。”
沈家船上的管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大虎他们昨夜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他根本没发现异常。
校尉一挥手,几个士兵立刻用撬棍“哐哐”几下就砸开了木箱。
表面的盐包被掀开,露出的不是更多的盐,而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夹层。
夹层之内,一块块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精铁,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蛰伏的毒蛇。
“好家伙!”校尉倒吸一口凉气,“盐箱夹层运精铁,这沈世昌的胆子,比天还大!全部起获,带走!”
消息如雪片般飞回苏州城。
城楼之上,苏晚照凭栏远眺,初升的朝阳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
微风拂过,吹动她鬓角的发丝,也带来了河面上隐约传来的骚动。
谢昭站在她身侧,手中拿着刚刚从府衙内部传出的消息,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赞叹:“一石二鸟,釜底抽薪。城内盐仓被抄,城外运河断流。沈世昌这次,怕是真的要伤筋动骨了。”
苏晚照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过一本账册的封面,那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苏记”二字。
“这才刚开始。”她的声音清冷而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断了他的盐路,抄了他的铁仓,下一步,就该轮到他的人了。”
话音刚落,她脑海中,那熟悉的机械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资源压制成功,沈氏供应链受损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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