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照素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指令如水波般荡开,瞬间传遍大靖王朝所有苏记铺面。
一场史无前例的“账本起义”就此拉开序幕。
全境苏记的掌柜和账房们在接到密令时,表情从懵圈到震惊,最后化为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他们纷纷取出备用的朱砂与特制墨水,开始了疯狂的“艺术创作”。
明账上,一切照旧,流水清晰,童叟无欺,堪称商业界的良心标杆。
可在暗地里,那本只有自己人能看懂的账册,彻底成了行为艺术的展览馆。
账房先生们憋着笑,手里的狼毫笔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笔走龙蛇间,一行行反向书写的符文记录着一笔笔足以让任何正常商人当场去世的交易。
“吴江分铺,购入滞销王大娘缠脚布一百匹,价值黄金千两!备注:掌柜觉得花纹很有后现代主义的美感。”
“扬州总店,收入西域汗血宝马一匹,售价铜钱三文!备注:就图个缘分,马儿爱吃我家的豆饼。”
“京城‘歇脚铺’,掌柜陆无双自觉有愧于心,自罚月钱万两,悉数赠予城西破庙乞丐王老五!备注:劳动最光荣,致富靠大家。”
这些离谱到姥姥家的交易数据,通过无形的血脉链接,如同一股股携带病毒的洪流,疯狂涌向京城深处的傀儡王座。
王座中枢,那原本平稳运行的符文阵列,此刻像是被灌了三斤假酒,红光乱闪,警铃大作,发出了刺耳的蜂鸣。
端坐于其上的幽灵商人,那位自诩为市场之神的“市心”,看着眼前光幕上不断跳出的“亏损”“倒贴”“慈善”等字眼,气得三尸神暴跳。
他那虚幻的身影一阵扭曲,低沉的咆哮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这女人疯了!她在用财务漏洞攻击服务器!她这是在用荒唐的交易冲垮整个王座的商业逻辑!”
与此同时,京城的“歇脚铺”后院,小陆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摊着两样东西:一本是母亲留下的、书页泛黄的《折柳辞》乐谱手稿,另一本则是他从黑市淘来的孤本《商律九转》。
他左手捏着乐谱,右手在《商律九转》上比划,嘴里念念有词,神情专注得仿佛在破解两弹一星的密码。
“一短,三长,一顿……宫、商、角、徵、羽……不对,这节拍不是给人听的,这是……代码?”小陆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他终于悟了!
母亲哼唱的《折柳辞》,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江南小调,而是一套极其复杂的声波密码!
其节拍的起承转合,与《商律九转》中记载的一种能干扰神魂、隔绝血脉感应的音律秘法,竟能完美契合!
“我懂了,老妈你当年不是在哄我睡觉,你是在写防火墙啊!”小陆激动地拿起柜台上那个用来招呼客人的黄铜风铃,找来刻刀,将破译出的音律密码以符文的形式,一笔一划地刻了上去。
他一边调试,一边喃喃自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肆。
是夜,月上中天。
红绡娘子一袭红衣,如鬼魅般飘然登上京城最高的酒楼“云裳阁”的屋顶。
她手持一枚玉铃,对着京城的方向,樱唇轻启,哼唱的正是那首《折柳辞》,但曲调却完全相反,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逆调的音波如同无形的涟漪,乘着夜风,悄无声息地扩散至全城。
皇城之内,正为账本数据发狂的陆无双猛然感觉身下的王座剧烈一颤,光幕上的符文开始像喝醉了酒一样扭曲变形。
他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扶手上:“谁?!谁在用音波功干扰老子的信号!”
而就在同一时刻,遍布大靖的苏记铺面里,所有正在奋笔疾书的账房先生们,不约而同地感觉笔尖一阵滚烫。
他们惊愕地抬起手,只见那蘸满墨汁的笔尖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在暗账的空白处自行游走,力透纸背地写下三个大字:“不卖!不卖!不卖!”
歇脚铺后院,小陆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铃音,看着桌上与之一同共鸣的铜铃,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太好了!音律防火墙,1.0版本,上线成功!”
深夜,苏晚照还在核对最后的账目。
这场“账本起义”是第一步,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她指尖划过一行“亏损千两”的记录时,账本上的墨迹忽然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最终汇聚成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色小字:“别信系统——它也曾是王座的饵。”
苏晚照瞳孔骤缩,猛地站起。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虚幻的人影在她面前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他仿佛就坐在那堆积如山的账册之上,眼窝深陷,面如死灰,浑身上下散发着被榨干的陈腐气息。
“我……是百年前‘市心’的初代宿主。”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我曾以为自己掌控了天下财富,实际上,不过是被王座吸尽精气神魂的充电宝。你每一次动用市心的力量,每一次献上你的血,都不过是在为它续命,最终成为下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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