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光僧的惨败,如同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那隐于暗处的狐妖及其同党脸上。它们终于意识到,单凭妖术邪法,根本无法与这修行千年的白蛇父女抗衡。硬碰硬,只是自取其辱。
但怨毒之心,岂肯轻易平息?既然妖法不行,便借助人势!这世间,有时官府的刀笔,远比妖法的利爪更为伤人。
狐妖的同党——或是其它山精野怪,或是些与它们勾结的邪道——悄然活动起来。它们选中了当地一位姓胡的守备武官。此人身居武职,颇有实权,且素来名声不佳,贪财而愚鲁。
先是重金贿赂,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在夜间悄无声息地抬入守备府邸,晃花了胡守备的眼。继而,便是隐晦的威胁,或托梦,或幻术,让胡守备知晓,若不应允,家中必有血光之灾,日夜不宁。
胡守备既垂涎那巨额钱财,又畏惧那莫测的妖法,几番权衡,那点本就稀薄的良知和对律法的敬畏,很快便被压了下去。他昏聩地一拍板:不过是一户贫寒秀才家,拿了便拿了,又能如何?
一纸拘票,便以“纵容妖孽、施法惑众、危害乡里”的莫须有罪名,签发了下去。罪名写得含糊却又骇人听闻。
这日午后,范家刚刚经历过妖僧闹事的惊扰,正准备稍作喘息。突然,院门外传来粗暴的喝骂声和急促的砸门声,远比那狐妖拍门更为嚣张。
“开门!快开门!官府拿人!”
范老心惊肉跳地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四五名如狼似虎的公差,一个个手持铁尺锁链,满脸横肉,为首的扬着手中的拘票,厉声道:“谁是范老汉?谁是范希淹?跟我们走一趟衙门!”
“差…差爷,这是为何?我父子一向安分守己……”范老试图辩解。
“少废话!”那差役头目一把推开范老,闯进院内,“有人告发你家窝藏妖人,施展邪法!奉守备大人之命,锁拿尔等归案!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免得皮肉受苦!”说着,那冰冷的铁链镣铐便哗啦作响,要往范老和闻声出来的范希淹脖子上套去。
官府威严,岂是平民百姓所能抗拒?范希淹气得浑身发抖,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阵病态的潮红,咳喘着道:“你们…你们血口喷人!我范家乃是受害之家,何来窝藏妖人?!”
“哼,是不是,到了大堂之上,自有分晓!锁上!”差役毫不理会。
面对这无妄之灾,官府的强权,范家父子显得如此渺小无力。范老徒劳地哀求,范希淹悲愤交加,却挣脱不开那有力的钳制。
就在这时,白氏从屋内快步走出,见状,柳眉倒竖,刚要开口,却被随后出来的白老长按住肩膀。
白老长扫了一眼那些公差,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他对着惊慌失措的范家父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范希淹被差役推搡着,经过白老长身边时,悲声道:“岳丈!您为救小婿驱狐,如今竟招致如此官非!小婿死不足惜,只是连累老父受此羞辱牢狱之灾,于心何忍!我…我……”说着,已是语带哽咽。
白氏亦面露忧色,看向父亲。
白老长却哈哈大笑,声震屋瓦,竟将那几个公差都笑得一愣。他拍了拍范希淹的肩膀,又看了一眼女儿,语气轻松而笃定,带着一种超凡的自信:“痴儿,痴女!何须作此儿女之态?区区人间官吏,能奈我何?不过是被妖物蛊惑利用的蠢驴罢了!尔等但放心随他们前去,无非是过个堂应个景。一切刑具刀锯之灾,自有老夫一力承担,绝伤不到你父子半根毫毛!”
他语气中的坚定与强大自信,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安抚了范家父子恐慌的心。虽然不知他有何等手段对抗官府,但联想到他之前展现的神通,范老和范希淹心中竟真的生出一丝希望。
白老长又对那差役头目淡淡道:“走吧。老夫随后便到。”
差役们被他气势所慑,又见其并未反抗,倒也省事,便押着范老和范希淹,推推搡搡地出了门。
白氏看着丈夫和公公被带走的背影,眼中忧色未褪:“爹……”
白老长负手而立,望着远处,嘴角噙着一丝冷嘲:“放心。正好借此机会,让那昏聩之徒和幕后宵小,彻底绝了念头。你且在家中等候便是。”
说罢,他整了整衣袍,不慌不忙地踱步而出,远远跟在那些公差之后,朝向那象征着人间律法与权力的守备衙门走去。
喜欢中国古代奇闻录请大家收藏:(www.2yq.org)中国古代奇闻录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